“走。” 杜仲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苏晚赶忙紧紧跟上,余光瞥见护卫松开了犬链,心中不禁一阵紧张。
赵总管早已等候在二门处,身着青灰色的团花锦袍,在晨雾中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晕。他满脸堆笑,对着杜仲恭敬地作揖:“杜大人可是稀客,王爷特意备了早膳。” 说罢,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苏晚,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容,“这位是?”
“太医院新收的杂役。” 杜仲头也不回,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端药递针的。”
赵总管的笑容愈发深邃了些:“既是杜大人的人,便跟着吧。” 他抬手示意他们往正厅走去,袖中不经意间露出半截明黄缎子 —— 那可是只有伺候过帝后的人才有的珍贵料子,彰显着他不凡的经历与地位。
苏晚跟着走进正厅,满桌的水晶蒸饺、翡翠烧卖正腾腾地冒着热气,香气扑鼻,弥漫在整个房间。水晶蒸饺晶莹剔透,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明珠,透过薄如蝉翼的外皮,隐约能看到里面鲜嫩的馅料;翡翠烧卖则如同翠绿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赵总管亲自为杜仲布菜,满脸谄媚地说道:“听说杜大人前日治好了李侍郎的寒症?” 他夹起一个虾饺,递到杜仲面前,“王爷最是敬重心系百姓的医者。”
苏晚盯着案几上的青瓷茶具,那茶具质地细腻,釉色温润,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的指节在桌下轻轻敲了三下 —— 这是和顾昭约好的 “开始行动” 暗号。
她抬头时,正好撞进赵总管那看似温和却暗藏深意的目光,心中一慌,赶忙低头:“大人,小的想去茅房。”
“去吧。” 杜仲咬了一口烧卖,含糊不清地说道,“别磨蹭。”
苏晚退出正厅时,后背的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青布衫,那湿漉漉的感觉紧贴着肌肤,让她感到一阵不适。她顺着记忆里的地图方向快步走去,东跨院的海棠树在转角处渐渐地冒了出来,那红色标记仿佛在她脑海里燃烧发烫,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经过演武场时,两个护院扛着药箱迎面走过,药香中隐隐混着梦魂花那甜腻的味道 —— 和白羽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那甜腻的香气如同无形的丝线,缠绕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丝不安。
“站住!”
苏晚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身后传来木屐碾过青砖的声响,“咯吱咯吱”,仿佛是死神的脚步在逼近。她缓缓转身,正看见杜仲站在月洞门边,玄色道袍被风高高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的暗纹 —— 竟是和王府护卫同款的云纹,这无疑证实了他与王府的勾结。
“你往哪走?” 杜仲眯起眼睛,目光如同两把淬了毒的针,直直地射向苏晚,“侧妃的安胎药还没煎。”
苏晚的心跳急剧加速,几乎要撞破肋骨。她赶忙低头,紧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小的... 小的记错路了。” 说着,她从袖中摸出一个药包,递到杜仲面前,“方才在马车上捡的,像是大人的朱砂。”
杜仲的目光扫过药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跟我来。” 他转身时,苏晚瞥见他腰间挂着一个玉牌,上面刻着 “王府供奉” 四个小字 —— 果然,他已经彻底投靠了王爷。
绕过演武场,苏晚终于摸到了东跨院的海棠树。月光从繁茂的叶缝里丝丝缕缕地漏下来,在树根处投下一片斑驳陆离的影子。那些影子形状各异,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图案。
她缓缓蹲下身,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开一块松动的砖,下面赫然露出一个半尺宽的洞口 —— 和地图上标注的分毫不差。洞口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息,隐隐夹杂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地窖里的霉味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苏晚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她摸索着摸出火折子,轻轻一晃,微弱的火光瞬间映出满地的木箱。箱盖上的封条写着 “晋州赈灾粮”,可这几个字却显得如此讽刺。
她用力撬开一个箱子,里面滚落出来的并非是救命的粮食,而是一捆捆用蜡纸仔细包着的药草。梦魂花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甜腻的香气愈发浓烈,几乎要将人闷死。
“果然是转移药材。”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回荡。她赶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顾昭给的密信纸。她迅速抄下箱盖上的标记,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仿佛在书写着真相的密码。
忽然,她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咚咚咚”,如同沉重的鼓点。苏晚心中一惊,急忙吹灭火折子,迅速缩在箱子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越来越近,地窖的木门被 “吱呀” 一声缓缓推开,一道昏黄的火把光透了进来。有人举着火把走了下来:“今日赵总管特意交代,地窖要加三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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