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世尊,那猴头逃了,追吗?”
“不必,追回来也不再是我们要的那只猴子了,我早知有这一天,让六耳顶替吧。”
雪岭尽头,天色刚亮,冻云像被撕开的棉絮,漏下一片清冷的曦光。
姜明镜把鸡窝头发胡乱一束,正踩着积雪盘算下一步:是继续带阿九和叶言风溜去玄天宗,还是回头再坑归元道宗一票?忽听远处传来杂乱的灵力波动——雪线尽头,黑压压一片人影,正朝这边仓皇奔来。
“剑影宗?”叶言风眯眼,脸色瞬间绷紧。那的确是他失散数月的大部队:外门、内门加起来四百余人,个个带伤,血迹在白衣上凝成暗红冰渣。为首的是剑影宗的两名受伤的金丹峰主,一见叶言风,几乎喜极而泣:“你这个生口居然还活着!”
“兄弟们就是这个混蛋拿了人家东西,揍他!”几个弟子直接冲上来把叶言风打倒在地。
“东西呢?”
“姜师兄给炼了,只剩这个了。”
“只剩一根了?”
“嗯,不然东西就回去了,宗里的人不就白死了吗?”
“可东西还在我们还能用东西做筹码好重建宗门啊。”
“人家都灭门了,筹码也没用啊,只要知道东西在哪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抢回去了。”
“宗主呢?”
“宗主大战三天三夜不知道搁哪睡觉去了,副宗主顶班,就遇上归元道宗的全军出击了。”
“我们剑影宗与玄天宗素来交好,先去那避难吧。”
四百双眼睛同时亮起,像雪夜里被风吹散的萤火,又勉强聚回一起。阿九悄悄咋舌:“这拖家带口的,可不好跑。”话音未落,后方天际传来刺耳铃音——归元道宗“猎影司”的追兵,又咬上来了,这次足有二十余骑,为首者元婴中期,杀气隔着十里都能冻伤皮肤。
短暂商议后,叶言风拍板:“我和阿九护送大部队去玄天宗,姜师兄你脚程快、鬼点子多,先引开追兵,咱们老地方汇合。”
姜明镜刚想抬价,叶言风已把混元针匣往他怀里一塞:“定金,活着回来再付尾款。”
“你这是匣子已经没用了,我能拿来干嘛?砸人?”给姜明镜都气笑了。
阿九也凑过来,把断剑鼠塞进他袖口:“老鼠给你,记得喂点血,别饿瘦了。”
“不用了,我有灵宠,还是你自己带着吧。”姜明镜把断剑鼠从衣服里摸出来又塞进阿九的袖子里。两人说完,带着大部队掉头就往东南跑,雪地上留下一条深深浅浅的人形洪流。
姜明镜叹了口气,把针匣塞进储物袋,想着指不定哪天就有用了,刚欲祭光遁,忽听“啾——”一声脆鸣。一只符纸鸟破空而来,通体玉白,符纹泛着淡金,正是玉符宗最高等级的“加急令。”
他两指一捏,鸟身化光,一行小字浮现——“玉符宗有难!若姜道友回援,镇宗法宝可借予剑影宗渡劫。——三教真人”
姜明镜眼角一跳:“老狐狸,连我心里的小算盘都摸清了,唉,又得跑了,等宗门的事情解决完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镇宗法宝“两仪玄黄图”可挪移千里,“清云点水玉如意”可镇压法宝,正是剑影宗如今最缺的活路。他衡量三息,抬手把符纸鸟折成纸飞机,朝空中一抛:“得,回吧。”
刚转身,天际传来“轰隆隆”巨响。一艘碧玉飞舟破云而出,舟头镶着玉符宗徽,却驾驶得歪歪扭扭,像喝大了的螃蟹。飞舟顶端,陈小梦一袭杏黄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单手掐诀,另一只手挥舞灵石,大喊:“让开——刹不住啦!”
姜明镜只来得及冒出一句:“赔……”
“砰!”
飞舟船头正中目标,把他整个人撞进雪堆里,溅起三丈雪浪。陈小梦从舟上跳下,一把拽住他后领,像拎萝卜似的往外拔:“活着没?活着就快上船,宗门要完了!”
姜明镜口鼻塞雪,声音闷在冰层下:“先谈价——”“谈你个头!”陈小梦急得快哭,掌心雷光一闪,直接把他电得蹦起三尺,顺势拖上飞舟。舟身一个甩尾,掉头朝南,破空而去。
雪地上,只剩一个漆黑的人形坑。
飞舟内。姜明镜裹着毯子,捧着热茶,仍不死心:“撞一下,友情价五百灵石,童叟无欺。”陈小梦操纵舵盘,杏眼圆瞪:“玉符宗都要没了,你还惦记灵石?”
“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你玉符宗家大业大的能遇上什么困难?”姜明镜啜了口茶,斜眼瞥她,“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离开后不久,归元道宗大长老沈墨霄亲自率“噬魂卫”暗袭玉符宗,借口“追查叛逆姜明镜”,实则觊觎镇宗法宝“两仪玄黄图”。三教真人重伤,宗门大阵岌岌可危,只得派出多只符纸鸟求援。陈小梦这艘飞舟,是最后一艘突围出来的。
“什么玩意?我最多就上了次通缉令还取消了,这老登还用追捕我?这是玩调虎离山?”姜明镜挠挠鸡窝头,眼珠子一转,“行,回去可以,但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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