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哈~雨天最适合睡觉了,安稳的日子能持续多久呢?”
“宗主。。。”
雨歇,东方既白。山门外的石阶被洗得发亮,青苔缝隙里积水如镜,映出匆匆脚步。反对结盟的赤霄子昨夜传讯:烈阳宗地火异动,请他亲去一观。姜明镜心知,这场邀约不过又一次诘难,却也必须赴约——那些人耳朵尖的很,更别说听一个毛头小子指挥了,都是些老狐狸,容不得半步退避。
他收好阵盘,唤来韩蝉和阿阮:“备舟,去烈阳宗。”
“宗主,不带护道者?”
“我们宗修为最高的还在批公文呢。”姜明镜望向远山,晨雾如衣,裹住层峦,
“若我回不来,照我之前吩咐,盟约继续,让殷猎代替我就行。” 韩蝉喉结微动,终究只躬身称是。
云舟破空,一日千里。烈阳宗建在赤焰谷,谷中地火常年喷薄,映得天幕如血。舟未落地,已觉热浪扑面。赤霄子立于谷口,赤发如火,声若洪钟:“姜宗主,久仰!且随我入谷,看一场好戏。”
好戏果然上演。地火殿内,火晶堆成小山,温度高得需以灵力护体。赤霄子抬手,一道火幕升起,封住出口,转头大笑:“姜明镜,你以穿越者为饵,蛊惑诸宗,今日我便拆你假面!诸位——”
殿壁暗门齐开,走出十余位掌门,皆曾反对结盟。他们各持法器,灵光交织,锁定中央。赤霄子指尖一弹,火晶炸裂,化作火龙盘旋:“要么承认你亦是天外邪魂,要么葬身火窟!”
姜明镜袖手而立,热浪吹得他衣袍猎猎,像一面不肯倒的旗。阵盘自他掌心浮现,银辉如水,瞬间铺满地面,与火龙相撞,发出嗤嗤白雾。
“哦,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域外邪魔呢?且看好了!我以道心为誓,我来过,我存在,我循规,我既是来客,也是归乡之人,更是万千生灵其中之一,请天道鉴之!”
“善!”
众人却不管那么多,火龙俯冲,法器齐落,然而庆云化作光幕,将攻势尽数吞没,随即反卷——火晶熄灭,法器哀鸣,众人只觉胸口一闷,齐齐倒退。赤霄子脸色铁青,正欲再催灵力,忽听“咔”一声轻响,地火殿穹顶裂开一道缝,赤红岩浆如瀑垂落,却在中途被银辉冻结,化作一根根晶柱,悬而不落。
“我是本地的,有天道给我背书,懂了吗?当然,不懂也没关系。”
“地火脉已被我阵盘定住。”姜明镜收手,银辉倒卷,没入袖中,“若我死,阵盘崩解,岩浆倾泻,整座赤焰谷将化火海。赤霄子,你还要试吗?”
殿内一时寂静,只余岩浆滴落晶柱的轻响,像更漏一声声数着生死。赤霄子目光闪烁,终究长叹,挥手撤去火幕:“罢了,结盟之事,烈阳宗不再反对。”
姜明镜点头,阵盘化作流光,没入他掌心。他转身,衣袂拂过晶柱,岩浆随之熄灭,只留一地黑曜石,映出众人复杂面色。云舟腾空,赤焰谷渐远,夕阳如火,却再烧不到他分毫。
舟行夜海,星垂平野。姜明镜独立船头,海风掀起他鬓边发丝,露出眼角一道细纹——那是碎片开始松动的痕迹。他抬起手,在虚空里写了两个字:空白。
字迹未凝,已被风吹散,像某种预兆,又像某种答复。
云舟在夜色里返航,船头像一把无声的犁,把星辉拨向两侧。姜明镜独立舷首,掌心阵盘微凉,裂纹里嵌着细不可见的火点——那是赤焰谷地火残痕,也是碎片松动的证据。
韩蝉从船舱步出,递上一封加急玉简:“烈阳宗事了,但北境又起波澜。寒鸦岭外,有老怪出手,活撕了一名‘夺舍者’,血雨下了半日,凝成赤冰。”
姜明镜拇指拂过简面,没拆,先问:“哪位老怪?”
“血驼僧。”韩蝉低声道,“他传话:盟约若真,便送第一份祭礼;若假,下一个被撕的,就是立约人。”
姜明镜抬眼,夜色深处,寒鸦岭方向隐有暗红,像未愈的伤口。他轻叩船舷,声音散进风里:“改道,不回落霞峰,直接去寒鸦岭。”
韩蝉欲言又止,终究领命。舟首偏转,星图随之移位,一条新的银线划破长空。
三日后,寒鸦岭。
风雪如刀,岭巅却赤雾蒸腾,数百里冻土被热血染成暗红,结成脆薄赤冰。冰面上,横着一具尸——或者说,半具:自腰而断,伤口参差不齐,似被徒手撕开;脏腑早被寒息冻成琉璃,映出星辉,五彩斑澜。
血驼僧立在尸旁,赤袍拖在冰面,吸饱血水,颜色深得发黑。老者瘦如枯柴,背却挺得笔直,手里拎着一颗尚带惊愕的头颅,雪粒落在头颅睫毛,瞬被热气蒸成水珠,又即刻凝成冰晶。
姜明镜头戴雪笠,自风雪中走来,脚步轻得像猫,却在每一步落下时,让赤冰发出细微裂响。他停在三丈外,目光扫过地上残尸,落在血驼僧脸上:“道友祭礼,我收到了。”
血驼僧咧嘴,齿缝渗血:“此子神魂里嵌着‘系统’,老衲撕他的时候,听见金属断裂声,像扯碎一只铁匣。”他抬手,将头颅抛来,“留给你印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