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谷的欢庆气氛尚未完全散去,远哨接二连三传来的紧急军情,就如同数九寒天泼下的冰水,让所有人的心瞬间揪紧!
“报!西北方向一百二十里,发现大队西戎骑兵!人数众多,尘烟蔽日,正向谷地方向而来!”
“报!正北方向百里,出现西戎游骑,正在清理我方哨探!”
“报!西戎大营方向,兵力调动频繁,似有大规模集结迹象!”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最终汇成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西戎主力,至少五千以上的精锐骑兵,在兀骨剌的亲自率领下,正杀气腾腾地直扑野狼谷!其意图再明显不过——不惜一切代价,彻底踏平这个屡次让他们颜面扫地的据点!
谷内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刚刚还在为胜利欢呼的军民,脸上都露出了惊惶和恐惧。五千西戎精锐!这远远超出了野狼谷曾经面对过的任何敌人!
“终于来了……”林鹿站在指挥所内,看着地图上那代表西戎大军的、正在不断逼近的红色箭头,脸色凝重如铁,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燃烧着更加炽烈的战意。
“命令!”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和不安,“全军一级战备!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地下掩体!所有战斗人员,按预定方案,进入防御位置!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就位!震天雷全部推出!”
“胡煊!你负责谷口正面防御,务必死守!”
“秀姑!带你的人,占据两侧制高点,用弩箭和落石封锁所有上山路径!”
“各队正,管好自己的人,没有命令,擅自后退者,斩!”
“周小姐,杜先生,安抚民众,统筹物资,救治伤员之事,拜托了!”
一条条命令清晰而迅速地传达下去。长期的训练和纪律在此刻发挥了作用。最初的恐慌过后,复仇营将士们迅速冷静下来,咬着牙,红着眼睛,奔向自己的岗位。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存亡之战,退无可退!
整个野狼谷如同一头受到致命威胁的刺猬,瞬间蜷缩起来,亮出了全身的尖刺。工事被进一步加固,弩箭如同密林般指向谷外,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西戎主力异动的消息,同样第一时间摆在了汝南先锋大将淳于烈的案头。
“哦?兀骨剌尽起大军,去攻野狼谷了?”淳于烈看着地图,手指敲打着桌面,“看来秃发兀术是真的被林鹿惹毛了。五千精锐……好大的手笔。”
帐下将领纷纷请战:
“将军!此乃天赐良机!西戎主力被吸引于野狼谷,后方必然空虚!我军当趁机猛攻其大营,必可大获全胜!”
“末将愿为先锋!”
“机不可失啊将军!”
淳于烈有些意动,目光看向贾羽。
贾羽却依旧老神在在,摇了摇头:“诸位将军稍安勿躁。西戎人不是傻子,岂会不留后手?我军若攻其大营,兀骨剌必然回援,届时野狼谷之围自解,反而让林鹿得了喘息之机。更何况……”
他顿了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岂不更好?林鹿若胜,必然也是惨胜,实力大损,日后更容易拿捏。林鹿若败……西戎经此一战,亦必伤亡惨重,我军再以逸待劳,击其疲敝之师,岂不事半功倍?”
淳于烈闻言,缓缓点头:“先生高见。传令下去,各营紧守寨栅,多派斥候,严密监视战场动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擅自出战!”
汝南军选择了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西戎大军从自己侧翼掠过,直扑野狼谷。
野狼谷的求援信也分别送到了龙门寨和荥阳。
红娘子接到信后,柳眉倒竖,猛地一拍桌子:“五千西戎狗!好大的阵仗!林兄弟有难,我龙门寨岂能坐视!”她立刻点齐寨中最精锐的五百骑兵,亲自带队,准备出寨袭扰西戎后方,为野狼谷分担压力。
但军师连忙劝阻:“寨主三思!西戎势大,我军倾巢而出亦难撼动其主力,反而可能自身难保!不如依险固守,同时多派小股部队,袭扰其粮道,方为上策!”
红娘子虽然性情如火,但也知军师所言有理,强压下立刻出战的冲动,咬牙道:“就依军师之言!但袭扰要给老娘往狠里打!务必让兀骨剌那狗贼不得安生!”
而荥阳郑府这边,郑媛媛收到周沁的信,得知野狼谷被五千西戎大军围攻,急得差点哭出来。她立刻去找祖父郑修远。
“爷爷!沁姐姐她们危在旦夕!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她们吧!”
郑修远看着孙女焦急的模样,叹了口气:“媛媛,不是爷爷不帮。五千西戎精锐,非同小可。我郑氏虽有些能量,但手再长,也难以直接干预千里之外的战事。先前资助物资已是极限,若再有大动作,恐引火烧身啊。”
“可是……可是……”郑媛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郑修远沉吟片刻,道:“不过……或许可以换个方式。我修书一封给汝南王使者贾羽,以郑氏的名义,‘建议’他看在‘抗虏大局’份上,适时对野狼谷施以援手,至少……牵制一下西戎兵力。至于他听不听,就非我能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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