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拍摄的深入，时间从九月来到了十月。
剧组一路南下，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这天晚上，剧组在一条公路旁拍摄夜戏。
收工后，大家就地燃起篝火，吃着肯塔基炸鸡，喝着啤酒，看着远方平原上的星空，气氛十分惬意。
陈汉的心思却飘到了远方。
算算时间，刘艺菲之前说的《仙剑奇侠传》十月份就杀青，这也快了。
“想什么呢？”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汉回头，看见是巩莉。笑了笑：“没什么。
怎么了，巩莉姐？”
巩莉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为情：“那个……我想去上个厕所，但是这边的环境……”
陈汉秒懂。剧组现在在荒郊野外，所谓的厕所只是临时搭建，条件一般。
点点头，起身道：“我陪你过去吧，这附近有点黑。”
陈汉在临时厕所外等着，点了一支烟。
十分钟过去了，里面还没动静。他有些疑惑，心想不至于吧？
这时间也太久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又等了五分钟，陈汉实在忍不住了，上前轻轻拍了拍厕所的门：“巩莉姐？没事吧？”
里面传来了巩莉有些虚弱的声音：“陈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再稍微等我一下。”
又过了七八分钟，巩莉才脸色苍白、两腿发软地从里面走出来。
陈汉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还忍不住打趣道：“巩莉姐，你这症状，我倒是知道个土方子。
川蜀那边的麻辣火锅，专治各种水土不服，一顿见效。”
巩莉又羞又气，抬手就要打他。
陈汉笑着躲开，却看她站在原地没动，知道她是腿麻了，又好笑地过去扶着她，慢慢走回座位。
坐了好一会儿，巩莉才缓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剧组，非要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拍戏！”
说完，她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随着剧组越来越深入南方，路边遇到的黑人面孔也越来越多，气氛确实和北方完全不同。
晚上，在酒店休息时，陈汉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是“茜茜”，他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
“喂，拍完戏了？”
电话那头传来刘艺菲带着委屈的声音：“嗯……哥哥，我跟你说个事。
教父那边……帮我接了一部叫《五月之恋》的电影，好像最近就要开拍。”
陈汉眉头一皱，他对这个电影有印象，一部质量平平的片子。
他直接说道：“拒了。这
种电影没什么拍的必要，浪费时间。”
“可是……”刘艺菲的声音更怯懦了，“可是教父那边已经跟人谈好了，合同都快签了……”
陈汉沉默了一下。
知道陈金飞也是为了茜茜好，已经联系好的资源，现在推掉也不太合适。
而且一部电影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行吧，那你就去拍吧。”他放缓了语气。
“嘻嘻，就知道哥哥你最好了！”电话那头的刘艺菲立刻开心起来，“不过……那样的话，我今年就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陈汉这才明白这小妮子真正的心思，他失笑道：“傻丫头，我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生日。
你好好拍戏，拍完戏早点过来就行。”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另一头，刘艺菲放下手机，看着身旁的母亲刘晓丽，有些失落地说：“妈妈，哥哥说不让我接这个电影。”
刘晓丽摇了摇头，分析道：“陈汉的眼光，跟我们普通人肯定不一样。
他说不拍，说明他看不上这个剧本的质量。
但这不代表这个剧本对你没有好处。
你教父已经把资源都铺好了，这就是人情，我们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去拍吧，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好吧。”刘艺菲这才点了点头。
……
十一月初，新奥尔良的天气已经彻底冷了下来，剧组人员都穿上了厚厚的夹克。
《绿皮书》的拍摄也进入了最核心、最艰难的部分。
暴雨之夜，托尼和谢利在车边的争吵戏。
“Action！”
冰冷的人工降雨倾盆而下，瞬间淋透了两位主演。
监视器里，马赫沙拉·啊里扮演的谢利博士情绪彻底爆发，他对着维果扮演的托尼嘶吼着，倾诉着自己作为黑人的痛苦与孤独。
“如果我不够黑，也不够白，我甚至不够男人！那告诉我，托尼，我到底是谁！”
“Cut！完美！”陈汉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场戏的张力，透过屏幕都让他感到震撼。这是整部电影的灵魂所在。
拍摄继续，警局保释、餐厅拒入……
一幕幕充满戏剧冲突的场景，在陈汉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站。
当维果扮演的托尼，为了维护朋友的尊严，毅然决然地带着谢利离开那个歧视黑人的餐厅时，陈汉知道，这两个角色的蜕变与升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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