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黄叶满径。苏明远正在私塾中为几个蒙童讲解《论语》,忽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放下手中的竹简,走到窗前探望,只见一骑快马扬尘而来,马上之人正是县衙的差役。
苏先生可在?差役翻身下马,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苏明远整理了一下青衫,缓步走出私塾。在下便是,敢问差爷有何公务?
差役从怀中取出一份公文,双手递上:张县令有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接过公文,苏明远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恭请苏明远先生即日赴县衙议事几个字,落款是张县令的官印。他心中疑惑,自己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让县令亲自召见?
差爷,可知县令大人召见所为何事?
差役摇了摇头:小的不知详情,只是县令大人再三叮嘱,务必请先生即刻前往。
苏明远点头应下,对着私塾内的学童说道:今日就此下课,明日再来。然后匆匆收拾了一下,跟着差役向县城而去。
县衙威严肃穆,朱红的大门上悬着肃静回避的牌子。苏明远怀着忐忑的心情跟随差役进入衙门,穿过几道门庭,来到后堂。
张县令已在堂中等候,见苏明远进来,连忙起身相迎。这位四十来岁的官员面容清癯,眼神睿智,举止间透着几分文人的儒雅。
苏先生大驾光临,本官有礼了。张县令主动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苏明远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下民见过县令大人,不知大人召见,有何吩咐?
先生请坐,我们慢慢谈。张县令示意苏明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主位落座。
茶童奉上香茗,张县令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在苏明远身上停留片刻,似在品评什么。
本官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张县令开口道,听说先生的私塾办得有声有色,学生们的学业进步很快?
苏明远谦逊地回答:大人过奖了,不过是尽师者本分而已。这些孩子们天资聪颖,只要稍加引导,自然能有所成就。
先生太过谦虚了。张县令笑了笑,话锋一转,不知先生对科举制度可有了解?
苏明远心中一动,科举?在现代时他当然知道这个制度,但具体的操作流程和考试内容,却只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他小心地回答:略有耳闻,但不甚详悉。
张县令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本朝开国以来,便设立科举取士。每三年一次乡试,中者为举人;再三年一次会试,中者为贡士;最后由皇上亲自主持殿试,定出甲乙丙三等,一甲三名分别为状元、榜眼、探花。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科举考试分为三级:县试、乡试、会试。县试每年举行,通过者获得童生资格;乡试三年一次,在各省省城举行,通过者为举人;会试同样三年一次,在京城举行。
苏明远仔细聆听,心中暗暗记下这些信息。虽然在现代时读过相关史料,但听张县令这样详细解说,还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考试内容主要是经义和诗赋。张县令继续解释,经义就是对四书五经的阐释,要求熟读经典,能够融会贯通;诗赋则考察文学素养和才情。近年来朝廷又增加了策论,考查考生对时政的见解。
说到这里,张县令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本官观先生谈吐不凡,学识渊博,想必对经典颇有研究。不知先生可有意参加明年的县试?
这个问题如醍醐灌顶,让苏明远瞬间明白了张县令召见自己的用意。他沉吟片刻,谨慎地问道:县试...是否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倒也不复杂。张县令解释道,主要考四书五经的理解,还有诗赋创作。以先生的才学,应该不在话下。关键是要有功名在身,才能在这个世道立足啊。
苏明远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在现代时,他对科举制度多少有些批判的态度,认为它束缚思想,扼杀创新。但身处这个时代,他开始理解这个制度的意义——它是寒门子弟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是知识分子参与社会治理的正当渠道。
大人的好意,下民心领了。苏明远深深一揖,只是下民对科举考试的具体内容还不甚了解,不知是否还有时间准备?
张县令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先生有此志向,实在是可喜可贺。县试还有半年时间,以先生的底子,好好准备应该问题不大。
他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几本书册:这些是历年县试的题目和优秀答卷,先生可以拿去参考。另外,城中有位李秀才,乃是本地的老学究,虽然屡试不中,但对科举考试的门道颇为熟悉,先生不妨向他请教。
苏明远接过书册,厚重的分量让他感受到这个决定的重要性。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工整的楷书:
题目: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一句的深层含义
范文:夫子此言,乃示学问之道也。学者,效法也;习者,复习也;说者,喜悦也。学而时习,则知识日新,心境日明,故有喜悦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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