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天刚蒙蒙亮,急促而沉重的战鼓声,如同惊雷般在兴庆府的上空炸响,撕裂了黎明前的宁静。
无数被惊醒的百姓和官吏,纷纷推开窗户,惊骇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城西,兵部尚书仁多宝忠的府邸所在!
只见国相梁乙逋麾下的亲兵,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将整座占地广阔的仁多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身着重甲,手持明晃晃的兵刃,脸上带着肃杀之气,与平日里守卫国相府的仪仗队,判若两人。
队伍的最前方,一面绣着“梁”字的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仁多宝忠!你纵容家奴,烧我粮草,断我军粮!今日,若不给本相一个交代,我便踏平你这兵部尚书府!”
一道雄浑而愤怒的咆哮声,从军阵中传出,响彻云霄。虽然看不清说话之人的面貌,但那熟悉的声线,足以让所有人辨认出,这正是当朝国相梁乙逋的声音!
国相,真的因为粮仓被烧,要和兵部尚书在城内火拼了!
这个惊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兴庆府的每一个角落。
无数双眼睛,或明或暗,都聚焦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心。
……
与府外的剑拔弩张、杀气腾腾不同,仁多府内,却是一片死寂。
高高的了望塔上,仁多宝忠身披一件名贵的貂裘,手持着一具来自西洋的单筒望远镜,面无表情地观察着府外的动静。
“父亲,梁乙逋这老匹夫,欺人太甚!他这是要造反吗?竟敢公然带兵围困朝廷命官的府邸!”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与仁多宝忠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将领,站在他身后,满脸怒容,义愤填膺地说道。
他便是仁多宝忠的长子,仁多彦。
“造反?”仁多宝忠冷笑一声,放下了望远镜,眼神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精明与锐利,“他还没这个胆子。他这不过是做给陛下看的苦肉计罢了。”
“苦肉计?”仁多彦一愣。
“没错。”仁多宝忠踱步到了望塔的另一侧,目光投向了皇宫的方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粮仓被烧,他这个国相难辞其咎。若不做出这副怒火攻心、要与我拼命的架势,又怎能向陛下交代?又怎能堵住朝堂上那些悠悠之口?”
“原来如此!”仁多彦恍然大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任由他在外面耀武扬威?”
“让他闹。”仁多宝忠的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冷笑,“他闹得越凶,就越说明他心虚。传令下去,府中上下,任何人不得外出,更不许与他们发生冲突。我倒要看看,他梁乙逋,敢不敢真的下令攻城!”
他笃定,梁乙逋不敢。
在城内私自动武,形同谋逆。借梁乙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冒这个险。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在他的命令刚刚下达不久,府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杀!!”
“冲进去!!”
只见梁乙逋的亲兵,在一名身穿银甲、手持长剑的女子带领下,竟然真的扛着巨大的攻城锤,朝着仁多府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发起了猛烈的撞击!
“轰!”
“轰!”
“轰!”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府邸为之震颤。大门上,那坚固的铜钉和门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父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梁乙逋他疯了吗?!”仁多彦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之色。
仁多宝忠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一把抢过望远镜,死死地盯着城下那个指挥若定的银甲女子。
那女子他认得,是梁乙逋的义女,李清云。一个以冷静和智谋着称的女人。
可此刻,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仁多宝忠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让梁乙逋和李清云,不惜冒着谋逆的罪名,也要强攻自己的府邸?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批粮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在他心乱如麻之际,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被他捕捉到了。
在混乱的攻击人群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昨日在国相府夜宴上,大放异彩的“护世盟”使者,萧明!
此刻,他正站在李清云的身后,嘴唇微动,似乎在对她说着什么。而李清云,则不时地微微点头,随即发出一道道新的指令。
每一次指令下达,梁家亲兵的攻势,都会变得更加凌厉,更加……不合常理!
他们时而集中兵力猛攻一处,时而又忽然散开,佯攻侧翼。看似章法混乱,却总能给守军带来最大的压力。
这根本不是攻城,更像是一种……试探!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仁多宝忠的脑海!
“他们……他们的目标,不是我!是‘天神兵’!是‘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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