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死,如同一棵参天巨树的轰然倒塌,其建立的南方政权也随之土崩瓦解。金陵城头变换了大魏的旗帜,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乘着快马和信鸽,飞向长江以南的广袤土地。负隅顽抗失去了意义,恐慌和迷茫在那些尚未被魏军铁蹄踏及的郡县中蔓延。
刘昊并没有沉浸在攻克金陵的胜利中,他深知,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真正的征服,是让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心,真正臣服于大魏的秩序之下。在彻底清查曹操遗留之谜的同时,他下达了南征以来最重要的一道非军事命令:传檄江南,宣示天命,招抚四方!
由郭嘉主笔,经刘昊亲自审定的一道慷慨激昂、又软硬兼施的《安江南檄文》,被抄录了数百份,盖上皇帝的玉玺,由精干信使分送荆州南部、交州、以及态度暧昧的江东六郡。檄文中,历数曹操“挟持汉室、祸乱天下”的罪状,宣扬大魏“吊民伐罪、四海归一”的正统与仁德,承诺对归顺者“官复原职、士农工商各安其业”,同时严正警告“若有冥顽不灵、负隅顽抗者,天兵一到,齑粉不留”!
与此同时,军事行动并未停止。张辽、徐晃等大将各率精兵,以金陵为中心,向周边区域辐射扫荡,清除小股残敌,展示军威,为檄文的效力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檄文所至,效果立竿见影。
最先传来消息的是荆南四郡。太守们本就不是曹操死忠,如今靠山已倒,魏军兵威正盛,几乎没做太多犹豫,便纷纷派遣使者,带着户籍图册和印绶,前往金陵请降。过程顺利得让负责接待降使的官员都有些意外。
“陛下,武陵、零陵、桂阳、长沙四郡太守降表在此。”侯吉捧着一摞绢帛,脸上笑开了花,倒不是为疆土扩大,而是盘算着,“这下好了,荆南鱼米之乡,赋税定然可观!得赶紧派得力干吏去接收,清点仓廪,可不能让原来的胥吏中饱私囊了!”他已经在心里拟定了一份长长的“省钱攻略”,准备应用于新接收的地盘。
刘昊接过降表,粗略一看,便放在一边。这些墙头草,不足为虑。他更关心的是交州和江东。
交州地处岭南,山高皇帝远,士燮家族经营多年,形同割据。其使者数日后抵达金陵,态度恭敬中带着试探,表示愿意臣服,但希望保持相当大的自治权。
朝堂议事时,有大臣认为应暂时应允,待中原彻底稳定后再图解决。但郭嘉却反对:“陛下,士燮家族在交州根深蒂固,若允其自治,无异于养虎为患。当趁其犹豫之际,明示朝廷法度,派流官,驻军队,将其真正纳入管辖。可许其家族富贵,但不可让其掌权。”
刘昊采纳了郭嘉的建议,对交州使者恩威并施,明确要求其交出军政大权,接受朝廷派遣的刺史和军队。士燮使者面色变幻,最终不敢违抗,叩首领命而去。能否顺利交接,尚需后续手段,但大义名分和强势态度已然确立。
真正的焦点,也是最大的变数,依然是江东。
孙权在收到檄文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煎熬。金陵陷落、曹操身死的消息,彻底击碎了他隔岸观火、待价而沽的幻想。现在,强大的魏军已经饮马长江,兵锋直指他的家门。是战?是和?
江东朝堂之上,争论激烈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以张昭为首的文官集团,力主归降:“魏帝势大,天下一统乃大势所趋。今曹氏已亡,我江东独木难支。不如早降,尚可保全孙氏宗庙,使江东百姓免遭战火!”
而以周瑜、程普为首的武将集团,则悲愤填膺,主张血战到底:“江东基业,乃孙氏三代心血,岂可拱手让人?我江东儿郎善战,水军精锐,更有长江天险可守!未尝不能一战!即便战败,也要轰轰烈烈,岂能摇尾乞怜?”
孙权坐在主位,面色凝重,年仅二十余岁的他,面临着人生最艰难的抉择。战,胜算几何?和,能否保住孙家地位?他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一直沉默的周瑜。
周瑜身姿挺拔,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决绝。他出列,声音清晰而冷静:“主公,战,必败。但降,需有条件。”
他分析道,魏军虽强,但久战疲惫,且重心在北,未必愿意在江东陷入长期战争。江东可表面臣服,但要求保留部分水军、一定的自治权,并且……要求魏帝正式册封孙权为吴侯,世镇江东。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讨价还价。张昭等人认为这是痴人说梦,激怒刘昊的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就在江东争论不休之际,刘昊的又一招棋到了。他并未派大军压境,而是派来了一位特殊的使者——太史享(太史慈之子),带着刘昊的亲笔信和一份厚礼,直接见到了孙权。信中,刘昊肯定了孙氏保守江东的功绩,赞赏了周瑜等人的才能,表示天下初定,需勠力同心,并给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优厚条件:封孙权为吴王,领扬州牧,江东军政暂由其统领,但需接受朝廷派遣长史监督,并送质子入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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