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已是两年后的金秋。
陈家小院中,那棵新栽桂树花开正盛,碎金般的花朵缀满枝头,香气馥郁,弥漫了整个院落。
树下,一个身着青色细布长衫的少年正临案习字。
正是陈耀祖。
两年时光,他已抽条长高了许多,虽仍带些少年的清瘦,但身姿挺拔,如竹如松。
昔日圆润的脸庞轮廓变得清晰,眉目舒展,鼻梁挺直,唇色淡红,一双眼睛沉静明亮,顾盼间自有光华流转,虽衣着朴素,却难掩那份日渐沉淀的从容气度。
他收起毛笔,看着纸上自己写下的诗句,嘴角噙着一抹恬静满足的微笑。
四年寒窗苦读,昔日懵懂幼童,今已成长为翩翩小少年郎。
就在不久前,徐夫子正式告知他与姚宗胜、王富贵等共五人——明年可下场一试童生试了。
秋风拂过,桂花簌簌落下,几瓣沾在他的发梢肩头,香气愈浓。
陈耀祖抬眼望向澄澈高远的天空,目光沉静而坚定。
这日傍晚,陈二喜与陈大勇从县城归来,甫一进院门,脸上那压抑不住的喜色便驱散了连日阴雨带来的沉闷。
“爹,娘!大嫂!好事,天大的好事!”陈二喜声音洪亮,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堂屋,也顾不上拍打衣角的泥点子。
一家人都围拢过来,连正在灶房忙活的张小花和钱秀娥也擦着手走了出来。
“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捡着金元宝了?”陈铁柱敲了敲旱烟杆,笑问道。
“比捡着元宝还实在!”陈大勇接过话头,憨厚的脸上漾开大大的笑容,“咱们家在县里买下铺子了!”
“啥?”钱秀娥惊得手里的抹布都掉了,“买、买下了?不是说要先租着看看吗?”
“娘,是买下了!”陈二喜激动地比划着,“就在码头那边!我们寻摸了快一年,好的铺面要么贵得离谱,要么地段不合适。
今日可算遇着个合适的!原主家急着出手,价钱也公道,我们当场就付了定金!明儿个去把余款结清,那铺子就姓陈了!”
屋里顿时一片欢腾。
买铺子!这对于世代耕田、后来才做起小买卖的陈家来说,简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租铺子已是迈出一大步,而这买下的产业,才是真正扎下根的象征,让人心里踏实又骄傲。
“太好了!现在咱家也有自己的铺子了。”张小花开怀笑道。
刚2岁出头只会奶声奶气说几句话的陈耀宗,也是在一旁高高兴兴的喊着“裤子,裤子。”
陈二喜一把抱住自家儿子兴致勃勃地描述起来:
“那铺子门脸敞亮,两面宽,采光极好!
后头还带个不小的院子,有好几间房,虽说旧了些,但收拾收拾,咱们一家子挤挤都能住下!明日咱们都去瞧瞧!”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全家人的响应。陈耀祖也笑着点头:
“正好我明日月假休完,看完铺子我便直接回学堂。”
他心中也为此事高兴,家业稳固,他方能更安心地读书。
只是想到明年二月的县试,那份喜悦中又掺入了几分紧迫。
徐夫子近日布置的课业愈发繁重,还特意托人从府城弄来了近几年的科举真题,其苦心可见一斑。
所幸他与姚宗胜、王富贵三人如今关系愈发融洽。
姚宗胜虽偶有傲气,却真心将他二人视为友伴,时常将家中珍贵藏书借与他们阅览。
陈耀祖则投桃报李,将自己归纳重点、押题分析的“独门秘籍”与二人共享,时常搞得他们叫苦不迭,却又进步神速。
九月十五,秋高气爽,黄道吉日。
陈家位于码头附近的“陈记快餐”在阵阵鞭炮声中正式开张。
此前为卖什么,一家人没少商量。
陈耀祖仔细分析了码头地段的人流特点:力工、行脚商、赶路的百姓居多。
这些人图的是快、饱、实惠。于是,“快餐”模式应运而生。
掌勺重任自然落在大姐陈巧菱肩上。
她心灵手巧,这些年也是研究了不少菜色,能将寻常食材做出诱人滋味。
开张这日,陈耀祖特意向夫子告假前来帮忙。
菜单简洁明了:早上供应热腾腾的粥、包子、藕粉;
午间主打快餐,五菜一汤,荤素搭配,分八文和十文两种规格,饭管饱,凉茶免费。
这般实惠,立刻吸引了码头上大批讨生活的人。
开张当日,生意火爆异常。
后厨里,张小花、李氏和陈家几位姐姐忙得脚不沾地;
前厅,陈大勇、陈二喜负责招呼打菜,陈悦瞳和陈皎月则手脚麻利地收钱算账。
陈耀祖反倒成了最“闲”的人,他只负责总体协调,规划流程,确保忙而不乱。
傍晚时分,客流渐稀,徐夫子竟带着王富贵和姚宗胜前来道贺。
陈家自是热情招待,重新开火炒了几个拿手菜。
王富贵吃得满嘴流油,连连夸赞:“巧菱姐这手艺,绝了!比县里大酒楼都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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