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破晓。
宿傩蹲在篝火余烬旁回答:“因为一直有咒术师出现。有的是想炼化我,有的是想从我身上取走材料用来制作咒具。看过听过,也就会了。”
尤其是那位被菅原家主奉为座上宾的奇良先生。他的身份神秘,但知识渊博,手段残忍,绝非普通。
宿傩杀死菅原家主的那晚,奇良不在菅原大宅,否则的话,宿傩不敢轻易动手。只是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巫女。
千夜纠正他:“咒术师不会做这种邪恶的事,那应该是诅咒师。”
“咒术师,诅咒师,有什么区别?”宿傩嗤笑,“不过是人为的分类而已。”
千夜没有再否认。
的确,加茂家作为咒术界的御三家之一,不还是制作出『咒胎九相图』这种邪恶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会不会制作符纸?”
她曾经答应过村子里的药婆,将来路过村子会送她驱逐咒灵的符纸。
可是这个巫女天元没教过她,她也没想过学。主要是这种技术在千年之后已经几乎失传了,高专也没有这方面的教学。
之前用过天元的符纸,觉得还不错。尤其是在一些突发情况的场合,符纸可以做到瞬发术式。
而且在这个千年之前的时代,咒灵很多。只是不知情的人会当做精怪妖邪而已。药婆所说的驱邪,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过咒灵作乱。
驱邪的符纸听起来不难,大概作用就是驱逐咒灵的意思吧?感觉可以用来卖钱。
“符纸?”宿傩不屑一顾:“那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我只靠自己的力量。”
千夜翻了个白眼:“行了,知道你不会。”
“也没说完全不会。”他憋了一会开口:“你想要什么符纸?”
*
十天之后。
千夜走回了和宿傩第一次过夜的破旧神社。
“?”她抬头看了看破败的建筑,又低头看了看鹿王帮她绘制的地图。
她以为自己是一直在朝着东北方向走才对,怎么会绕回来了?
看到千夜不断比对地图的动作,宿傩也意识到不对:“你走错路了?”
千夜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显而易见!”
“原来巫女大人不认路。”宿傩发出恶意的笑声:“我还以为是特地要回来。”
“闭嘴!”她挪动一下光箭,成功让宿傩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宿傩缓了一会,没再奚落她:“那你怎么打算?今天还在这里过夜?”
那估计是不行的。
千夜回想着刚才路过的溪流,那就应该是和菅原氏追兵交手的地方,但是已经不见他们的尸体。
有人清理了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另一批追兵。
她想到了不远处的那个村子。但过一会儿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不巧被菅原氏追兵找上来,可能会误以为村民窝藏逃犯,给无辜的村民带来危险。
倒是可以从那里路过一下,把答应给药婆的符纸送给她。
千夜权衡一番后,决定还是去村子一趟。宿傩现在穿着和服和兜帽,只要他把其中两只手缩起来,最多看上去有些怪异,倒不至于会被怀疑不是人。
她和宿傩朝着村子走去,可越接近村子,一股不祥的气息就越浓烈。
等他们进入村子,眼前的景象让千夜倒吸一口凉气——村子里一片狼藉,村民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些被开膛破肚,有些肢体不全,残缺破碎。
她突然扭头看向宿傩。
宿傩皱眉:“怎么了?”
“你那天……”她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愤怒和悲痛:“遇到菅原家武士的那天,你一直在那里待着没有离开吗?”
“你在怀疑我?”
宿傩双手抱胸,看着村子里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没错,我就是这样的家伙。怎么样,想杀了我吗?”
千夜手中几乎就要出现另一支光箭——可是不对。
她那天从村庄离开后,并没有绕路,直接就回到了破庙。
她蹲下身子,看着死去的村民。
尸体是新鲜的,也就是最近两三天。
这几天千夜和宿傩没有分开过,他没有作案时间。
“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她轻声说道。
千夜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调查行凶者的踪迹。
她很难描述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药婆当时想要驱邪的符纸,是因为察觉到咒灵的危险吗?
如果她那时留下了符纸,或者多问几句,是不是就能够避免这场惨剧的发生?
可惜,没有如果。
她感受到一阵眩晕,猛地呕吐起来,混合着没有完全消化的食物和黄绿色的胆汁。
平安时代……是最糟糕的时代。
在巫女天元身边的时候尚且不觉得。离开神社不到一个月,她见了太多死人。
宿傩看了她一眼。
没有活人的村落,他也没必要伪装得像人。径直向前走去,指甲划过焦黑的门框。
宿傩闻到了门框里渗出的腐烂腥气——是咒灵带来的腐败。
他掀开门板,屋梁之下,悬挂着七具完整的儿童的尸体。
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里没有孩童。这个村子并不大,七个孩子,可能是村子里的全部。
“你看这个。”他对面色苍白跟上来的千夜说:“这个咒灵很喜欢孩子。”
千夜忍住呕吐的感觉,匆匆扫过一眼悬挂的小小尸身,不忍多看:“你管这叫『喜欢』?”
“那当然——特殊的死法,完整的尸体。”
宿傩突然拽住千夜手腕,将她掌心按在墙缝里。无数蠕动的光点突然从砖石深处浮现,在两人触碰的瞬间凝聚成一张长满眼珠的脸。
不等千夜动手,宿傩直接将那张脸打散。
“好强的咒力残秽。”
千夜心情凝重:“究竟是多么强烈的怨念……才会留下这种具体的幻象?”
“那你就得问死人了。”宿傩饶有兴趣地说:“看起来普通的村庄,私下却蝇营狗苟,才能招惹这种怨灵。真是意想不到啊。”
千夜收紧了他的荆棘锁链,勒得宿傩龇牙咧嘴。
“不准胡说八道!”
宿傩不服气:“人都死了,他们听不见。”
“我能听见。”千夜可不跟他讲道理,直接暴力制裁:“我不爱听,明白吗?”
“知道了知道了!”他咬牙切齿:“真是小心眼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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