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技术创新与突破
暮春的雨丝斜斜掠过总馆的飞檐,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瓦,溅起细碎的水花。叶璃立在药房窗前,指尖轻捻着一枚晒干的枇杷叶,目光透过雨幕望向院中那株老槐树,树影婆娑,一如她此刻纷乱的思绪。案上堆叠的古籍里,《千金方》的书页被雨水洇出浅褐的痕迹,她俯身细读,“慢性病需缓治”的批注旁,已被她用朱笔圈点了三次——这些日子巡访各分馆,见到太多被顽疾缠身的患者:有的农夫咳嗽十年,每到凌晨便咳得撕心裂肺,床头堆着半尺高的药渣;有的绣娘被关节痛折磨得握不住针,指尖肿得像发面馒头;还有些孩童面黄肌瘦,吃再多补品也不见长肉,父母急得夜夜抹泪。传统疗法虽能暂时缓解,却总像隔靴搔痒,断不了根。
“馆主,江南分馆的林医师带了新病例来,说是有个治咳嗽的新思路。”药童阿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小姑娘手里捧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出炉的桂花糕,热气混着香气漫进药房,冲淡了药草的苦涩。
叶璃转身时,见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医者正立在门边,袖口沾着旅途的尘土,腰间药囊鼓鼓囊囊,想来是赶路时也没忘了采些草药。这是林砚,分馆里最年轻的医师,总爱琢磨些“不合常理”的法子——去年他曾试着用蚯蚓入药治脚气,被老医师斥为“胡闹”,却悄悄治好了三个脚烂流脓的挑夫。
“叶馆主。”林砚拱手行礼,掌心还沾着墨迹,显然是路上还在整理病例,“您看这些。”他解开背上的藤箱,取出一叠麻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着脉象图,红笔标注着“寅时咳重”“痰黄带沫”等字样,“这是我收集的三十七个慢性咳嗽病例,发现个奇怪的规律:他们大多凌晨三点到五点咳得最凶,那时正是肺经当令,按说该是肺气最足的时候,可这些人反而像被堵住了似的,咳得喘不上气。”
叶璃接过麻纸,指尖抚过那些颤抖的笔迹——能看出记录者当时有多急切。她想起去年在边关见到的老兵,咳了二十年,总说喉咙里像有团火在烧,用了润肺药反而痰更多,最后只能靠烈酒镇咳。“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虚中带郁火’。”林砚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却带着兴奋,“就像烧柴火,闷着烧不透,烟全堵在灶膛里。咱们以前只知补肺气,却没想着给那点火气留个出口。”他从药囊里倒出一小包药材,“我试着在补药里加了南沙参,这东西既能滋阴,又不恋邪,像给灶膛开了个小缝。有个卖豆腐的阿婆,用了半月,凌晨不咳了,还能早起磨豆子呢。”
叶璃拿起那株南沙参,断面呈黄白色,带着淡淡的土腥气——这味药寻常只在滋阴方里用,没人想过能混在止咳药里。她忽然想起幼时随师父学医,师父常说“医道如治水,堵不如疏”,那时只当是句空话,此刻倒有了几分领悟。
“阿竹,”她扬声唤道,“把东厢房收拾出来,挂块‘研诊室’的牌子。”又转向林砚,“再调八位医师来,擅长针灸的张婆婆、懂药剂的李伯,还有两个会算术的账房先生——咱们得把这事做扎实了。”
三日后,东厢房的窗纸上便映出了忙碌的人影。张婆婆戴着老花镜,在穴位图上圈出“太渊穴”和“曲池穴”,手里银针来回比划:“肺经补气,大肠经泄火,一补一泄,是不是就像林医师说的‘开缝透气’?”李伯则蹲在药柜前,把不同产地的南沙参分类称重,嘴里念念有词:“安徽产的带点土性,凉而不寒;浙江的太燥,怕是要生痰……”
叶璃每日都会来研诊室坐诊。有位姓周的绸缎商,咳得夜里没法安睡,用了半年药也不见好,听说总馆在试新法子,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了。叶璃按着林砚的思路,在止咳方里加了三钱安徽南沙参、两钱地骨皮,又让张婆婆每日在他太渊穴扎一针,曲池穴用梅花针轻叩。
起初周老板还抱怨:“这药淡得像白水,还不如我家娘子炖的川贝雪梨。”叶璃只是笑:“您且耐着性子,慢性病就像老墙生霉,猛刮会伤着砖,得用温布一点点擦。”
到第十日清晨,周老板竟能一觉睡到天亮,喉咙里那团火似的灼痛也消了。复诊时他摸着喉咙,眼里满是惊奇:“昨夜竟没咳!叶馆主,你们这法子真邪门,不像以前喝药那么猛,倒像有人慢慢帮你顺气。”
这样的病例越来越多。研诊室的墙上渐渐贴满了康复患者的记录:城东的老木匠患关节痛五年,林砚在他的补肝肾药里加了威灵仙,说是“既补骨头又松筋”,三个月后竟能举起斧头了;城南的绣娘失眠半载,林砚让她下午喝安神茶,夜里用吴茱萸贴脚心,说是“引火归元”,比安神汤管用多了,如今绣起花来眼神都亮了。
账房先生老陈每日戴着老花镜统计数据,算盘打得噼啪响。这天他捧着账本找到叶璃,胡子都在抖:“馆主!新法子治好了五十六人,传统疗法同期才三十七人,痊愈率提高了三成还多!”他指着账本上的红圈,“尤其是凌晨咳嗽的,几乎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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