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玄心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格物部。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一闭眼就是和公主挤在箱子里的诡异画面,以及吴主事那意味深长的“波斯猫”论。
他做贼似的溜进衙署,发现地上已经被打扫干净,龟甲古籍都回到了原位,仿佛昨晚的狼藉从未发生过。
但吴主事已经端坐在他的那张太师椅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小眼睛眯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仿佛一只守株待兔的胖狐狸。
“早啊,张小友。”吴主事慢悠悠地开口,“昨日……休息得可好?老夫昨夜回来取食盒,发现这里格外‘干净’,想必是张小友临走前精心打扫过了?真是勤劳啊。”
张玄心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汗。来了来了!兴师问罪来了!
他干笑着拱手:“主事早……应该的,应该的……举手之劳。”
“哦?是吗?”吴主事放下茶杯,从袖子里慢条斯理地摸出一样东西——正是灵溪公主昨晚掉落的那顶小太监帽!
张玄心瞳孔地震!这老胖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这顶帽子……”吴主事拿着帽子,故作疑惑地打量,“款式新颖,做工精巧,似乎……并非宫中低等内侍所用啊。而且,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尊贵的、淡淡的凤髓香……啧啧,这就很有意思了。”
张玄心腿肚子开始发软,强装镇定:“呃……或许是哪位公公不小心遗落的?微臣这就拿去扔了……”
“欸!不急不急!”吴主事把帽子像宝贝一样收回去,“老夫最近正好对宫廷服饰演变史颇有兴趣,此物正好拿来研究研究。”
他站起身,晃悠到张玄心面前,胖脸上笑容可掬,压低声音:“张小友啊,你看,老夫这人吧,嘴巴有时候不太严实,尤其是看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就特别想找个人分享一下……比如,昨晚那只走丢的、特别名贵的‘波斯猫’……”
张玄心快给他跪下了:“主事!您高抬贵手!晚辈……晚辈也是被逼无奈啊!”
“理解!完全理解!”吴主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张玄心的肩膀(这次没碰到伤口),“年轻人嘛,谁还没点……呃……独特的际遇呢?老夫年轻时,那也是玉京一枝花……啊不是,是风流倜傥,惹得不少姑娘倾心呢!”
张玄心:“……” 您老这牛吹得有点过头了。
“不过嘛……”吴主事话锋一转,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这际遇风险也高,容易湿鞋,是吧?万一不小心传出去点什么,对张小友你的前程,还有那位‘波斯猫’的名声,都不太好,对不对?”
张玄心点头如捣蒜:“主事说的是!还请您老千万保密!”
“保密嘛……好说,好说。”吴主事搓着手指,笑容越发灿烂,“老夫这人最好说话了!只要……嘿嘿,张小友啊,你看,老夫那‘隐形匿迹符阵’的研究,最近到了关键阶段,就是缺那么一点……一点‘核心灵感’和‘稀有材料’……”
张玄心瞬间明白了!这老胖子是在敲竹杠!用保守秘密来换好处!
“主事您需要什么?只要晚辈力所能及……”张玄心咬牙道,破财消灾吧!
“力所能及!绝对力所能及!”吴主事眼睛放光,“第一,你从皇家藏书阁回来,看到的任何有意思的、关于上古符文或者能量阵法的记载,得第一时间跟老夫‘交流’!”
“第二,你那个会发光的‘罗盘’宝贝,得借老夫研究三天!就三天!老夫保证不拆坏……呃,尽量不拆坏!”
“第三……”吴主事的目光瞄向了张玄心怀里(他总觉得张玄心怀里还有好东西),“昨晚那片龟甲……好像有点意思?拿出来让老夫瞧瞧?”
张玄心心里暗骂这老狐狸眼真毒,但把柄在人家手里,只能忍痛将那片龟甲拿了出来。
吴主事接过龟甲,小眼睛顿时眯成了缝,仔细端详着上面那几个被激活的符号,手指在上面摩挲着,嘴里啧啧称奇:“妙啊!妙啊!这绝非寻常鸟虫文!这结构……这能量残留……似乎蕴含着一丝极其古老的空间法则韵味!小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就是……昨日整理旧物偶然发现的。”张玄心含糊道。
“偶然?你这‘偶然’的运气也太好了!”吴主事显然不信,但也不深究,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龟甲,“这样吧,这龟甲先放老夫这儿研究几天!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老夫可以用贡献点换!或者……告诉你一个关于‘星枢使’和那‘钥匙’的小秘密?”
又是秘密?张玄心发现这老胖子总喜欢用秘密换东西。但他确实对“钥匙”和星枢使很好奇。
“主事请讲。”
吴主事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老夫听说啊,星枢使大人从龙陨之地回来后,一直在暗中调查一种……非常古老的星象记载,似乎与‘钥匙’真正的作用有关。而且,好像还和……‘皇室的某个祖训’扯上了关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鸦组织想的那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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