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谢元深就是想一再试探,从前在战场上如同猛虎的宴茗秋,是否真的已经成为了自己掌心乖巧的小白兔。
但,无论他多么出言侮辱,宴茗秋都已经习惯了。
从他交出兵权,精细装扮开始,流言蜚语便是最微不足道的伤害。
于是,宴茗秋只是拱手,恭敬又谦和的回了句:
“多谢陛下,臣感激涕零~”
这样的态度,谢元深觉得无趣,也就不再说了。
毕竟今日的好戏,还未真正上演呢。
他笑盈盈的领着一众人等进去,还恭敬的朝屋内的太后拱手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
此时,太后正坐在榻上给自家亲儿子喂药呢。
她满脸忧心,明显不想搭理这跟自己并不亲近的皇帝。
所以,她未起身,甚至没有转头去看谢元深一眼。
只是淡淡碰了碰嘴皮,应了句:
“免礼。”
“皇帝不是忙于朝政吗,竟还有空关心自己的亲弟弟?”
谢元深仍是笑着,看二人的眼神里却满是嘲讽。
“诶,母后此言差矣。”
“儿臣此来,可是为阿礼送来救命良药的~”
说着便勾手,让白发苍苍的徐远帆上前来。
徐远帆镇定的行礼,而后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可锦盒还没打开呢,太后就眉头紧皱,几乎是不可置信的低吼道:
“什么???”
“你竟相信一个前朝余孽的话???”
“他能有什么好心!!!”
“保不齐就是拿假药来害我家阿礼的!!!”
“阿礼若出了什么事,大祁绝后,他们就好谋反了!!!”
此话一出,谢元深瞬间黑了脸。
可他只是攥紧袖中的拳头轻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了下去。
“哦?”
“既然母后这么怀疑徐老将军的用心,那这药……”
“儿臣便着人销毁了吧~”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徐老将军能交出这两味救命的灵药。”
“但母后已经开了口,儿臣自是不好忤逆,也恐伤了阿礼性命。”
“来人。”
他严肃的唤了声,目光直视那斑驳的锦盒。
“拿下去销毁!”
眼瞧着杜公公已经上前,准备取走锦盒了,方才和一言不发的谢执礼突然张了口。
他惊呼一声,“慢着!!!”
他扯到了伤口,又是剧烈咳嗽了两声,连才喝进去的止痛药都被咳了出来。
“你……”
他虚弱的看向徐远帆,一字一句缓缓道:
“你且先说说,这两味药的……来历。”
太后仍是不信,还想插嘴,但谢执礼只是紧紧攥着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多话。
这些时日以来,他也四处派人打探了,确实没有一丝丝关于灵药的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主动奉上,无论真假,他都不能轻易放过……
徐远帆镇定自若,再度朝谢执礼拱手。
“回殿下,这两味药,出自前朝国库。”
“当年城破,君主便将国库中最紧要的几样宝物交托给了末将。”
“这两味药,就是出自其中。”
“至于此二味药材是如何进入国库的……”
“末将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的答案模棱两可,但也还说得过去。
谢执礼咳嗽了两声,而后靠侍从扶着坐起了身。
他直视徐远帆的眼睛,明晃晃的威胁道:
“若此药有假……”
还没等他说完,徐远帆已经抱拳,单手跪地,自己将后果说了下去。
“末将欲带数百名前朝百姓归降,此时,所有人都已在城门外。”
“若此药有假,末将与那数百人的性命,自然全凭陛下和殿下处置!”
说完这话,徐远帆连忙在心里嘀咕道:
‘此誓不作数,不作数!徐远帆为安顿好那些老弱妇孺才会做此谎言,还望神仙们切莫当真,切莫当真啊!!!’
此话一出,谢执礼又对其信了三分。
他不欲再多浪费时间,连连朝之前开药的太医招了招手。
“秦太医,劳您看看那药有无问题。”
“若是真的,那便即刻煎了吧。”
秦全汗颜,却还是一步步走了上去。
他稍稍瞥了一眼站在角落处低眉顺眼的宴茗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之前那个晚上的事了……
在秦全刚开出那张药方的当晚,宴茗秋便找到了他。
还把人,堵在了废弃的冷宫里。
那里鬼哭狼嚎的,险些给秦全吓尿了。
当时,宴茗秋手持一把极薄的长剑,直直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还逼问他关于药方的事……
秦全实在是怕死,又想着这事应该跟宴茗秋扯不上什么关系。
所以,他一股脑儿全说了。
却没想到……之后,宴茗秋还真领到了寻药的差事。
秦全及轻的叹了口气,下一秒就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那锦盒。
里面躺着的人参大而苍老,回龙草也跟话本子里写的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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