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神之后的日子，柳凡的气息愈发内敛，行走坐卧间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若不刻意显露，便如一个气质出众的普通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那尊凝实的元神与浩瀚如海的灵力，赋予了何等的底气与从容。
唐妙妙的进步也颇为显着，在柳凡化神期境界的指点下，她筑基期的修为稳步提升，对灵力的掌控越发精细，偶尔还能施展些小法术。
比如让室内的盆栽更显青翠，或者拂去古籍上细微的尘埃。
她乐此不疲，眼眸中常闪着新奇而满足的光彩。
生活似乎被镀上了一层柔光，两人常在落星湖边散步，看晨曦暮霭，观云卷云舒。
柳凡会随手摄来几缕纯净的水灵之气，凝成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指尖跳跃，逗唐妙妙开心。
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相拥坐在露台，无需言语，神念微动，便能引动天上星光似乎更明亮几分，洒在彼此身上。
这种安宁，是历经风波后最珍贵的馈赠。
柳凡很珍惜，他将大部分心神都沉浸在陪伴道侣与巩固修为之中，外界纷扰似乎已远去。
然而，树欲静而风未止。
这日午后，柳凡正指导唐妙妙练习一个简单的宁神法诀，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特殊加密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李振国的号码。
柳凡目光微动，对唐妙妙温声道：“你先练着，我接个电话。”
他拿起手机走到书房，按下接听键。
“柳凡同志。”
李振国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但柳凡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下隐藏的一丝凝重与难以置信。
“李将军，请讲。”
“两件事。”
李振国语速不快，字斟句酌。
“第一，大约十天前，位于西南边境密林深处的五仙教一处重要分坛，以及西北荒漠边缘黄沙宗的一个秘密据点，几乎在同一夜之间被人连根拔起。现场没有激烈战斗的痕迹，但所有建筑化为齑粉，留守人员尽数陨落，神魂俱灭。手法干净利落到令人匪夷所思。”
他顿了顿，似乎在观察柳凡的反应，但电话那头只有一片沉静。
李振国继续道：“我们排查了所有可能，包括他们彼此的世仇，以及其他隐秘势力，但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这两派行事向来诡秘阴毒，与国家也有过不少摩擦，此次覆灭，从结果上看算是清除了两个毒瘤。只是，这出手之人或者说势力，实力深不可测，目的不明，让人不安。”
柳凡拿着电话，眼神平淡的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
五仙教，黄沙宗，正是之前那利用婉姨设局，试图对唐妙妙不利的两个隐世宗门。
他当日寻踪而去，并未大张旗鼓，只是以化神修士的绝对力量，碾碎了那两个据点，抹去了所有敢于策划并执行那场阴谋的核心成员，算是小惩大诫。
看来，效果不错。
“或许是他们多行不义，招惹了不该惹的存在。”柳凡语气没有任何波澜的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振国似乎想从这句话里品出些什么，最终只是沉声道：“或许吧，但愿如此。”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第二件事，也是这次联系你的主要原因。我们设在昆仑山脉深处的观星监测站，以及几个海外秘密观测点，最近同时捕捉到了一些异常的空间波动信号。”
“空间波动？”柳凡眉头微蹙。
“是的，非常微弱，但频率和模式极其特殊，不同于我们已知的任何自然现象或科技造物产生的波动。经过超级计算机的分析模拟，以及一些……嗯，特殊顾问的研判……”李振国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们有一个不太乐观的推测，这些波动很可能是某种来自地球之外的探测信号，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某种空间信标被激活时产生的余波。”
“来自天外？”
柳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地球之外的来访者，这在他前世浩瀚的修真生涯中并不罕见，但在此世灵气相对稀薄的地球却是一个全新的变数。
“目前还无法完全确定其来源和意图。”李振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压力。
“但信号源指向的方位，初步锁定在太阳系外围柯伊伯带附近的某个区域，我们担心，这或许并非偶然。结合之前暗月组织那些关于源初之地和打开通道的疯狂研究，以及现在这些隐世宗门的异常动向，我们怀疑可能有什么我们尚未知晓的大事件，正在酝酿。”
“上面高度重视，已经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预案。柳凡同志，你是我们目前所知个人实力最强的存在。如果……如果真的出现超越现有认知范畴的危机，我们希望在必要的时候能够获得你的帮助，同时也请你务必多加小心。”李振国的语气带着郑重的托付。
挂断电话后，柳凡在书房静立良久。
李振国带来的两个消息，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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