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圣诞节，印第安纳康塞科球馆的空气里，除了火鸡和南瓜派的香气，更多了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NBA精心安排的圣诞大战，将卫冕冠军步行者与拥有“MM组合”的休斯顿火箭推到了全美观众面前。
只可惜，步行者这边阵容不整。阿泰斯特和斯蒂芬·杰克逊那漫长的禁赛期还没熬到头，只能穿着西装在场边当看客。更衣室里，气氛有点沉闷。
“妈的，看着他们在场上蹦跶，老子浑身痒痒！”阿泰斯特捶了一下衣柜，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特正仔细地缠着脚踝，头也没抬：“省点力气，罗恩。等你回来，有的是架……不是，有的是比赛让你打。”
小奥尼尔脸上也没了往日的轻松。他知道，今晚的内线，他得一个人扛起几乎所有的压力。对面那个来自东方的大个子，可不是什么善茬。
出场仪式时，聚光灯下，李特看到了对面那个睡眼惺忪却身形修长的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就在半个多月前，12月9日，这家伙刚在圣安东尼奥上演了那惊世骇俗的“35秒13分”，把马刺队到手的胜利硬生生抢走，现在全联盟谈起“T-Mac”都带着点敬畏。李特能感觉到，眼前的麦迪，和之前在魔术队那个独自扛着球队前进的麦迪，气质上有了微妙的不同，似乎更从容，也更危险了。而他身边，站着憨厚却极具压迫感的大姚。
跳球前，大姚主动走过来和李特打了个招呼，用中文低声道：“今晚小心点，特雷西手感热得发烫。”
李特点点头：“你也一样，杰梅因今天憋着劲呢。”
比赛一开始，就陷入了预料之中的焦灼。
缺少了外线两大防守悍将，步行者的外线防线像是破了个大洞。麦迪几乎是予取予求，干拔跳投如同训练般轻松，第一步启动的快慢节奏变化，让顶替首发的弗雷德·琼斯晕头转向。首节还没打完，麦迪就已经轻取12分。
“防上去！贴住他！别给他起步的空间！”卡莱尔教练在场边急得直跳脚，但效果甚微。有些天赋，不是靠努力就能完全弥补的。
李特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组织和协防上，他试图用自己的身高和预判去干扰麦迪，但麦迪的出手点太高，动作太流畅，几次尝试下来，效果并不理想。
“嘿，菜鸟，欢迎来到NBA。”麦迪在一次迎着李特命中高难度后仰后，难得地喷了句垃圾话，虽然眼神依旧慵懒，但嘴角那丝笑意带着绝对的自信。
李特没吭声，只是默默捡起球发给了队友。
而内线，更是惨烈。小奥尼尔足够强硬，但大姚那226公分的身高和扎实的下盘力量，让他在篮下占尽了便宜。勾手，翻身跳投，甚至偶尔的面框小抛投，大姚打得轻松高效。小奥尼尔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犯规数却在悄悄累积。
比赛的转折点发生在第三节。
步行者凭借李特几次犀利的突破分球和精准的中距离，一度将比分反超。但火箭队立刻做出了调整。他们开始更多利用大姚在高位的策应，以及麦迪无球跑动后的接球进攻。
一次经典的“姚麦连线”，大姚在罚球线附近持球，麦迪底线反跑，李特被结实的掩护挡住，大姚的传球像手术刀般精准地送到麦迪手中，后者接球直接起飞，隔着补防过来的克罗希尔，完成了一记石破天惊的劈扣！
球进！加罚！
康塞科球馆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嘘声和惊叹。麦迪落地后，依旧是那副睡不醒的样子，但捶打胸膛的动作，宣告着他的统治力。
这个球，彻底点燃了火箭队的士气。而步行者孱弱的内线，开始暴露致命问题。小奥尼尔受困于犯规和体能，替补上场的克罗希尔和福斯特，在攻防两端都无法给予大姚足够的压力。火箭队抓住这一点，频频冲击内线，或者由麦迪借掩护直接跳投。
分差被逐渐拉开。
李特试图站出来接管比赛，他连续命中了两记三分，一度将分差缩小到5分。但每当步行者看到希望，麦迪或者大姚总能用稳定的得分予以回应。麦迪的干拔依旧无解，大姚在篮下的优势如同磐石。
最后两分钟，步行者采用犯规战术，但为时已晚。麦迪稳定的罚球，彻底扼杀了比赛的悬念。
终场哨响，比分定格在98比104。步行者在圣诞夜，主场饮恨。
李特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他看了一眼技术统计，自己拿下了29分11次助攻，数据不算差。但对面的麦迪，轰下了41分，大姚也有26分14个篮板入账。
大姚走过来，和李特拥抱了一下。“打得不错，可惜……”大姚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你们配得上这场胜利。”李特拍了拍大姚的后背，由衷地说道。他看向正被记者团团围住的麦迪，那个35秒13分创造奇迹的男人，今晚用一场全面的个人表演，再次证明了他是这个联盟最顶级的得分手。
更衣室里，气氛更加压抑了。阿泰斯特烦躁地扯着领带，小奥尼尔用毛巾盖着头，一言不发。
卡莱尔教练总结比赛时，重点提到了内线的失利和对麦迪限制的失败。“我们缺少了重要的轮换球员，但这不能是借口。我们必须在现有的人员基础上，找到赢球的办法。”
李特默默听着，冲洗着身体。输球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夜晚。但他也清晰地认识到，球队的短板在强敌面前暴露无遗。阿泰和杰克逊的缺阵，影响是巨大的。而内线的深度问题，似乎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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