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头是徐正龙的铁杆弟兄,也是跟着他干活的帮工。
填完了村长家的两口井,徐正龙做东,开车请他们到镇上吃了一顿,韩大头酒足饭饱,面色红润洋洋得意的回到了家。
“婆娘!婆娘!给老子打盆洗脚水来!快点!”他在门口便开始大声呼喊,只是大门空荡荡的开着,里边黑洞洞一片,幽暗深沉,没人应声。
“妈的!”韩大头摸着自己的大脑袋,满嘴酒气的骂道,“这粗手粗脚的败家玩意上哪去了?”
“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韩大头自己走到屋里,迈进门阶,一阵阴冷风直接从后脑勺上掀起,光秃秃的脑袋一阵凉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按开电灯,堂屋正墙面上他父母的黑白遗像瞪大眼睛,眼神冰冷的瞧着他,喝醉了酒的韩大头指着遗像冷笑一声:“瞧什么?瞧再多,过年也不会多两张钱纸!”
韩大头骂骂咧咧的走到厨房门口,忽然瞧见厨房后门毫无征兆的闪过一道人影,白花花的人影拖得老长,似人非人的样子吓得他酒也醒了不少,揉了揉眼睛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低下脑袋,忽然发现厨房的水泥地上一路延伸出去一排光着脚踩出的湿脚印。
脚印一直通向门后头。
韩大头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该是自家婆娘的脚印吧……大冬天的不穿鞋,非冻死这败家玩意不可。
韩大头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自家后院是封闭的,一张石台桌,一块菜地,一口水井,孤零零空荡荡,全无旁人。
喝酒喝出幻觉来了?!
韩大头摸索着脑袋想道。
再回头,厨房里边的湿脚印又不见了,韩大头拍着自己的胸脯,长长舒了口气。
自家煤炉子还旺着,不知道婆娘死哪去了,他想着赶紧烧水泡脚,便提着烧水壶到了阴冷的井边,哆哆嗦嗦的捏着手摇泵的把手使劲压。
诡异的是,不管他怎么使劲,水泵没有抽出一滴水。
没水啦?不可能啊。
韩大头望着自家的井盖,抑制住想要打开看看的冲动。
明天……明天叫人过来看看……
韩大头如是想到,今晚自己家里的这些事一阵阵的,他心神不宁的很。
这死婆娘咋还不回呢?他看着越发深沉的天色,感受着越发阴冷的温度,内心深处的恐惧止不住蔓延。
“哎呀!你回来啦……”屋堂传来自家婆娘呼喊的声音,韩大头被吓了一跳。
“死婆娘,喊什么呢!把老子吓了一跳。”不过老婆回家了,韩大头的心神算是稍稍安定了些,“井里没水啦,去给老子弄点水来洗脚。”
“我在摘菜,你自己舀点水呗……旁边水缸里还有呢。”
水缸?
韩大头回过神来,他基本上不上厨房和后院,回家只负责吃饭睡觉,都忘了自家有口水缸了。
骂骂咧咧的转过头,看到了安静摆放在门后头的大水缸,无奈的拄着水瓢走了过去。
水缸里果然有水,韩大头咧嘴一笑,赶紧舀了一瓢。
忽然间,他发现水缸的底下似乎有个硕大的缺口。
他猛地回想起来,三个月前,自家闹老鼠,自己跑到厨房里捉老鼠,把水缸砸坏了,水缸底下一个大破洞。
那这水缸怎么还能盛水?
韩大头瞪大眼睛。
他看到舀水的瓢里忽然映出了一张人脸。
苍白消瘦的面庞,绝望的瞪大着自己无声的眼睛,血丝在眼珠子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连透明纯净的水都染上了一层红色,韩大头恐惧的大叫起来,猛地扔掉了手上的水瓢。
“哗啦……”一团惨白的影子从水缸里钻了出来,黑色的长发湿哒哒的弥盖着她赤果的身体,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抓住韩大头目眦欲裂,惊恐欲绝的大脑袋。
“噗通……”黑暗中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惨叫声戛然而止。
韩大头的老婆回来的时候,发现厨房里一滩水,感觉不对劲的她朝着破水缸的方位一瞧,登时吓得三魂七魄各自升天。
韩大头蜷着身子,整个人浸的透湿,身形浮肿的躺在水缸里,瞪大眼睛,面容极度扭曲,早已死去多时。
......
此刻韩大头家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徐正龙领着那帮同行的人,面色阴沉的盯着韩大头盖着白布的尸体,任由他老婆哭哭啼啼。
“吵什么?哭什么?我看就是你把自己老公害死了!”徐家老二又开始大嗓门的嚎起来。
“闭嘴!”徐正龙再次剜了一眼自己的弟弟,他俯下身子。
“你说……他真是在破水缸里淹死的?”徐正龙狐疑的看着韩大头的媳妇。
众人提心吊胆的一同投过视线,韩大头的老婆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她已经害怕的不敢回答,但这足够说明一切。
徐正龙眯缝着眼睛,转头朝着自己弟弟徐正虎面色整肃的说道:“你把爹,小妈还有嫂子送到镇上去住,这两日都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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