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地上跪着，喉咙里一股铁锈味往上涌。刚才那波复制差点把我脑子抽成空壳，眼前发黑，耳朵嗡嗡作响。
阿尔法一把将我拽到半塌的金属梁后，动作利落得像拎麻袋。他左臂外壳裂开一道缝，电火花噼啪直跳，但还是硬生生用身体挡在我前面。
“干扰弹投掷完毕。”贝塔缩在头顶横梁上，爪子死死按着终端，“三秒内信号紊乱，它们的同步率下降了百分之六十二。”
“六十二？”我抹了把嘴角的血，“还不够看啊！”
话音未落，地面又是一阵猛颤。七只机械螳螂同时抬镰，刀刃高速震颤，发出低频嗡鸣。那声音不光震耳，更像是直接钻进骨头里，搅得人牙根发酸。
我抱着头蹲下，太阳穴突突直跳。阿尔法的系统警报接连响起：“神经干扰波……频率与量子场共振……建议立即撤离感知范围。”
“撤？往哪儿撤？”我抬头一看，萧临渊还站在原地，单膝点地，龙纹剑插进裂缝中稳住身形。她闭着眼，眉头紧锁，像是在听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突然，她睁眼，目光扫过四周机械生物的行动轨迹，又猛地抬头看向空中残留的光流。
“不对。”她低声说，“它们不是靠自己动的。”
“啥意思？”我喘着气问。
“是被牵着走。”她手指轻扣剑柄，“每一步，都有延迟——微乎其微，但存在。就像……有人在远程操控。”
我一愣，“你是说，这帮铁疙瘩是提线木偶？”
“更准确地说，是数据节点。”阿尔法忽然接话，“我检测到地下有持续的能量脉冲，模式与协议核心区一致。它们的行为，建立在一个共享的量子网络之上。”
“哦。”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只要砍断网线，它们就变废铁？”
“理论上可行。”阿尔法顿了顿，“但需要能切入量子层的攻击手段。”
我扭头看向萧临渊：“你有吗？”
她没回答，只是缓缓拔起剑，剑尖轻触地面裂痕。下一瞬，整把剑忽然轻轻震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然后，蓝光从剑身蔓延而出，一圈圈涟漪般的光晕顺着地面扩散。
“这是……”我瞪大眼。
她闭目凝神，龙气缓缓渗入地底。就在那一刹那，剑锋猛然一震，幽蓝光芒暴涨！
她旋身横斩，一道弧光掠过最近那只螳螂。
没有撞击声，没有碎裂声。
那只三米高的机械怪物，就像被按下删除键的文件，躯体从接触点开始，一块块崩解成细小的光点，像是老电视雪花般飘散在空中。
几秒钟，彻底消失。
“它……没了？”我张着嘴。
“不是物理摧毁。”阿尔法快速扫描残迹，“是结构层面的瓦解。它的量子态存在被强行中断了。”
萧临渊低头看着剑锋，呼吸微滞。她慢慢抬起左手，掌心朝上——
一道星图纹路浮现在皮肤上，流转着微弱蓝光，和当初协议碎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冷意，“《天衍剑经》里那些口诀……什么‘以心御气’‘气贯星河’，根本不是讲内力运行。”
她冷笑一声，“是在教人怎么调谐量子频率。”
“哈？”我傻了，“你是说，你们祖传的武功秘籍，其实是外星科技说明书？”
“历代女帝能镇压天下，靠的不只是权谋和铁血。”她握紧剑柄，纹路随呼吸明灭，“她们掌握的是……操控现实底层规则的能力。”
我正想追问，头顶空气突然扭曲。
一道紫芒从天而降，粗如殿柱，直直罩在她身上。龙纹剑剧烈震颤，剑柄发烫，几乎要脱手飞出。
“不好！”我扑过去，“快松手！”
“别碰剑！”阿尔法猛地将我拉开，“能量读数爆表！这不是自然现象，是跨维度信号接入！”
贝塔尖叫：“天上那个不是传送光流！是锁定束！有人在抢控制权！”
萧临渊咬牙，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剑横于胸前，另一只手按在剑脊上，掌心星图骤然亮起。
“此剑，唯朕所御！”
蓝光逆冲而上，硬生生将紫芒顶住。两股力量僵持半空，空气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短暂寂静。
紧接着，虚空炸开一声咆哮。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也不是机械模拟。它像是由无数金属摩擦、电流爆鸣、低频震荡叠加而成，带着滔天怒意与一丝……惊惧。
“实验体F-9，已突破阈值……启动清除协议α-Ω！”
大地轰鸣，远处地平线升起数十道黑影。比螳螂更大，更狰狞，轮廓像是巨蝎与战车的结合体，每一步落下，地面都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那是……后续部队？”我嗓子发干。
“不。”阿尔法迅速分析，“体型增幅三百倍以上，能量特征完全不同。这是专门用来清理失控实验体的歼灭单位。”
“歼灭？”我腿有点软，“我们是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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