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观星殿”内落针可闻，只剩下那块被补全的“周天星辰运转总纲”残碑散发着柔和而浩瀚的星辉，映照着一张张呆滞、震撼、乃至癫狂的脸。
首席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死死盯着石碑上那完美流转的银色符文和星辰轨迹，嘴唇微微颤抖，仿佛看到了神迹降临。那位之前拍桌子怒吼的红袍老者，此刻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怒容早已被无与伦比的震惊所取代。白鹄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张玄清的目光充满了狂热，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见到了真神！
知识层面的绝对碾压，带来的不仅仅是打脸，更是一种信仰的崩塌与重建！
良久，首席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沙哑和……一丝敬畏：“虚空凝符，道韵自生……引动沉寂万古的星辰总纲……阁下……不，前辈！是我等坐井观天，有眼无珠！”
这一声“前辈”，代表着“彼岸”研究院最高权威的彻底认可与臣服！
红袍老者也猛地站起身，对着张玄清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却带着羞愧：“老夫赤炎，先前多有得罪！前辈手段，鬼神莫测，我心服口服！”
其他高层也纷纷起身，躬身行礼，再无半分之前的倨傲与质疑。在绝对的知识面前，所谓的地位和资历，显得如此可笑。
张玄清坦然受了这一礼，神色依旧平静。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首席身上：“现在，可以谈谈正事了？”
“当然！当然！”首席连忙应道，态度恭敬无比，“前辈但有所问，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有所需，我‘彼岸’研究院，倾力相助！”
形势瞬间逆转！从被审视的闯入者，变成了被奉为上宾的“前辈”！
张玄清也不客气，直接走向大殿中央那个被修复了一部分的观星仪模型，手指在上面几个关键节点轻轻划过，眉头微挑：“你们对这座黑塔，了解多少？还有，你们在此地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首席与赤炎等人对视一眼，最终由首席亲自开口解释，语气凝重：
“回禀前辈，这座黑塔，根据我们多年的研究和破译的零星记载，在观星者文明中被称为‘镇渊之塔’或‘寂灭守望者’。其真正的作用，并非观测，而是……镇压！”
“镇压？”张玄清心中一动，联想到了寂灭回廊。
“不错！”赤炎接口道，声音低沉，“镇压一处连接着‘无尽虚妄’的古老通道，防止其中的‘畸变之源’侵蚀现实！观星者文明的覆灭，很可能就与这座塔镇压的通道失控有关！”
果然！这与张玄清在寂灭回廊的见闻和玄诚道长的信息相互印证！
首席继续道：“我们‘彼岸’组织的前身，本就是一些对观星者文明有着执着研究的学者和失落文明的遗民组建。发现此地后，我们一直试图破解黑塔的秘密，一方面是探寻观星者的终极知识，另一方面，也是想找到彻底封印或者控制那条通道的方法，以免灾祸重演。”
这个解释，倒是让张玄清对“彼岸”的观感稍微改善了一些。至少，他们并非纯粹的掠夺者。
“那么，你们进展如何？”张玄清问道。
首席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惭愧！黑塔外围的防御系统和能量迷雾，我们就耗费了无数心力才勉强突破一小部分。塔身主体被一种极其强大的寂灭力场笼罩，我们根本无法进入核心区域。目前所有的研究，都局限于塔基和周边遗迹。”
张玄清点了点头，这和他感知到的情况差不多。他走到观星仪旁，随手在上面拨弄了几下，调整了几个能量回路的连接方式。原本运行晦涩、光芒黯淡的观星仪，瞬间变得流畅起来，投射出的星图也更加清晰稳定，甚至能隐约看到黑塔周围能量力场的薄弱点分布！
这一手看似随意的调整，再次让首席等人眼角直跳！他们研究了十几年才勉强让这观星仪动起来，对方随手几下就优化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程度！
“基础还行，就是思路太僵化。”张玄清点评了一句，然后看向首席，“带我去你们无法突破的寂灭力场入口。”
“前辈请随我来！”首席毫不犹豫，亲自在前引路。
一行人穿过“观星殿”后方一条戒备森严的通道，来到了黑塔真正的基座之下。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实质般的寂灭气息，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一面光滑如镜、高耸入云、散发着令人心悸乌光的黑色金属墙壁，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墙壁上看不到任何缝隙或门扉，只有无数细密、复杂、仿佛天生地成的暗金色纹路在缓缓流转，散发出强大的力场，将一切试图靠近的存在排斥在外。
“就是这里了。”首席指着那面黑色墙壁，语气沉重，“我们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方法，都无法突破这层寂灭力场。任何攻击都会被吸收、湮灭，任何探测信号都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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