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肃穆庄严的大楼深处,一场关乎海西省未来权力版图的闭门会议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墙上的挂钟指针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敲击着在座诸位的心弦。
主持会议的是陈老,他端坐在长条会议桌的顶端。围坐在桌旁的分别是刚赵淮安、海西省委书记张瑞年、考察组组长组织部副部长杨山河,以及考察组副组长外交部副部长陈凯丰。
作为海西省的封疆大吏,张瑞年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双手交叠在桌面上,目光虽看似平和,实则暗藏锋芒。
他深知今天是决战时刻,他作为海西的一把手,必须先声夺人,占据“省委集体意志”这个道德制高点。
“陈老,各位领导,”张瑞年清了清嗓子,神色凝重地陈述道,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
“关于这次班子调整,海西省委是经过了反复酝酿和深思熟虑的。经过省委常委会的慎重研究,我们倾向于推荐省国资委主任周清庭同志。”
他拿起面前的文件,轻轻敲了敲,仿佛在强调这份推荐的分量:
“海西目前的局面错综复杂,正处于新旧动能转换的阵痛期,也是社会矛盾的凸显期。在这种时候,我们选拔干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稳字当头。
周清庭同志政治素质过硬,作风稳健,在国资系统工作多年,善于处理复杂矛盾,是守住底线的不二人选。他就像是一块压舱石,能保证海西这艘大船在风浪中平稳前行。”
张瑞年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陈老的表情,见陈老微微颔首,他心中稍定。但他知道,真正的交锋点不在周清庭,而在另一个人身上。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机会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即,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在座众人,最后在陈凯丰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至于杜铭同志……”
张瑞年的语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多了一丝惋惜和担忧:
“虽然他在经济领域颇有建树,在海城和东州也确实干出了一些成绩,这一点我们是不否认的。但毕竟资历尚浅,且做事风格过于激进,往往为了目的不计后果,缺乏对程序的敬畏。”
说到这里,张瑞年的语气加重,甚至带上了一丝严厉的警告意味:
“常委会是全省的核心决策层,讲究的是民主集中,讲究的是大局观。杜铭同志这种‘剑走偏锋’的个人英雄主义作风,若是在基层冲锋陷阵尚可,但此时进入核心决策层,恐怕不利于班子的团结稳定,甚至可能因为他的冒进,给海西带来不可预估的风险。”
张瑞年说完,轻轻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他这一番话,可谓是绵里藏针,既肯定了杜铭的能力,又死死抓住了稳定和团结这两条政治红线,试图将杜铭钉在“不安定因素”的耻辱柱上。
张瑞年的话音刚落一个冷硬如铁的声音便直接切入,没有丝毫的缓冲与客套。
“瑞年同志,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说话的是陈凯丰。这位在国际谈判桌上与大国博弈多年的外交部副部长,此刻完全没有顾忌对方封疆大吏的面子。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张瑞年:“你口中的稳健,在我看来,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因循守旧,就是不作为!”
陈凯丰随手翻开面前那份考察报告,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挥动着作战地图。
“我在海西看到了什么。“我看到老庙山不熄的灯火,看到了海牛汽车那条全自动化的黑灯工厂!在西方对我们进行芯片制裁的寒冬里,是杜铭,带着他的团队,硬生生在海西这片土地上,为了国家撕开了一道光明的口子!”
说到动情处,陈凯丰语调不自觉拔高。
“同志们”陈凯丰的声音在会议室回荡,“海西不仅仅是一个内陆省份,它是我们国家能源安全和科技自主的战略腹地!杜铭在这里搞的不仅仅是经济,他在构建的是我们国家的护城河!”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张瑞年,历数杜铭在战略布局上的眼光:
“从老庙山,再到新能源汽车的弯道超车。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靠‘守规矩’守出来的?哪一个是靠‘稳’稳出来的?这是在刀尖上跳舞,是在无人区冲锋!”
“如果不拘一格降人才,”陈凯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凛然的正气,“为了所谓的班子平衡,为了所谓的四平八稳,而扼杀了一位能为国家科技战略做出巨大贡献的年轻干部,那么,当未来的技术浪潮将我们抛在身后时,谁来为海西错失的发展机遇负责?!谁来为国家战略的延误负责?!”
面对陈凯丰这排山倒海般的质问,张瑞年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作为封疆大吏,他何曾被人如此当面顶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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