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着他,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他伪装的表象,直抵内心:“你,走入了一个误区。一个以为只有依靠别家神功绝学,才能光大自身门派的误区。”
岳不群心神剧震,这句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忍不住追问:“误区?什么误区?光大华山派,重振华山声威,有何不对?!”
“光大华山派自然没错。”林凡淡淡道,“但方法有很多。你华山派传承悠久,无论是剑宗还是气宗,都曾辉煌一时。其武学底蕴,本身就不逊于任何一派。你身为掌门,不想着如何将本门武功钻研透彻,推陈出新,发扬光大,却总把眼睛盯着别人家的东西,比如我林家那子虚乌有的辟邪剑谱,这难道不是舍本逐末,走入了歧途吗?”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家若真有能速成高手的辟邪剑谱,我爹我娘为何不练?还会被青城派逼到那般田地?”
岳不群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青红交错。他一直以来的信念和执念,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冲击得摇摇欲坠。他涩声问道:“那……那你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又作何解释?”
林凡脸不红心不跳,继续沿用他那套“标准答案”:“我早已说过,另有机缘,得遇高人传授。与林家祖传武功无关。”
岳不群沉默了,月光下,他的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他看向林凡,语气复杂:“那你如今挑明这一切,是想……要动手了吗?”他依旧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林凡摇了摇头,语气缓和下来:“岳掌门,若我想动手,就不会与你说这番话了。你虽有私心,行事也不算光明磊落,但终究有其苦衷,而且……你并非孤家寡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华山派院落的方向:“你有妻女,有门人弟子。你不能,也不该将所有的心思和压力都独自扛在肩上,更不该为了所谓的‘光大’,而走上一条可能万劫不复的歧路。有时候,放下执念,回头看看自己拥有的,脚踏实地,或许道路会更宽广。”
岳不群浑身一震,林凡的话如同暮鼓晨钟,敲击在他的心头。他想起了妻子宁中则多年来无声的支持,想起了女儿岳灵珊天真烂漫的笑容,想起了那些敬他爱他的弟子们……
是啊,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过执着于“光大华山”这个沉重的包袱,而忽略了身边最珍贵的东西?甚至不惜……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唉——”一声充满了无尽疲惫和释然的叹息,从岳不群口中吐出,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但眼神中那份偏执的阴鸷,却消散了不少。
“林少侠……多谢。”岳不群对着林凡,郑重地拱了拱手,这一次,眼神中少了几分虚伪,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慨。
林凡微微一笑,知道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短期内,岳不群这个潜在的威胁,应该不会再对林家有什么想法了。至于《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来日方长,或许,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获取?
他看着神情复杂的岳不群,心中暗道:“老岳啊老岳,能不能想通,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反正,你华山派的武功,我是‘借’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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