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也适时停手,气息匀长,仿佛方才一番激战只是热身。
见争斗暂歇,慕容复觉得是时候了,便开口道:“两位前辈争斗多年,无非是因无崖子前辈而起。但晚辈有一事相告,无崖子前辈……已于月前,在擂鼓山仙逝了。”
“什么?!”
如同晴天霹雳,童姥与李秋水同时浑身剧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巨大的悲痛。那个让她们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巨大的冲击让两人一时失魂落魄,方才的剑拔弩张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的、深入骨髓的哀伤。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年轻时在逍遥派学艺的时光,回忆起无崖子当年的风采,那些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此刻涌上心头,竟是如此的清晰。
李秋水喃喃道:“他……他是怎么……”
童姥也神色黯然,接口道:“是被丁春秋那逆徒所害,身受重伤,苟延残喘多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难得地心平气和起来,共同追忆着过往。李秋水更是取出了一直珍藏的无崖子为她画的画像。童姥凑过去看,两人起初还因画中人是李秋水而互相讥讽,但细看之下,却发现画中美人眼角竟多了一颗若有若无的痣,而李秋水本人并无此痣!
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人,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
“是……是小师妹!”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原来,无崖子心中所爱,从来不是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而是她们那位早已逝去的小师妹李沧海!这画中人,画的根本就是与小师妹容貌极为相似、却又被她悄悄加上一颗痣以作区分的影像!
斗了大半辈子,恨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她们争风吃醋的对象,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哈哈……哈哈哈……”童姥率先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李秋水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浸湿了面纱。
疯狂的笑声在灵鹫宫上空回荡,许久才渐渐平息。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释然与疲惫。往昔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随着无崖子真相的揭开与逝去,终于烟消云散。
“师姐……”
“师妹……”
虽未多言,但多年的芥蒂,已然冰释。
慕容复见时机成熟,便下山将王语嫣接了上来。王语嫣见到李秋水,虽有些陌生,但那血脉亲情却做不得假。李秋水看着与自己年轻时容貌极为相似的外孙女,又见慕容复如此人中龙凤,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对童姥的怨气更是消散无踪。
临别之际,李秋水取出了一卷秘籍,递给慕容复:“此乃《小无相功》,你既与语嫣成婚,也算我逍遥派一脉,此功便赠与你吧。望你善用之。”
至此,逍遥派三大神功,《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小无相功》,尽入慕容复囊中。
慕容复携王语嫣及四大家臣,辞别了已然和解的童姥与李秋水,带着三部源自《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绝世武学,踏上了返回姑苏的归途。此行收获之丰,远超预期。接下来,便是静心参悟,将三者融会贯通,窥探那长生久视之道的奥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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