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那张“生态联盟”的华丽大饼,在苏软软被陆靳寒一句“独立的船,舵在自己手里”点醒后,暂时被束之高阁,贴上“待观察”的标签,塞进了大脑中“重要但不紧急”的文件夹。眼下,火烧眉毛、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是联交所那张长得令人发指、问题刁钻得让人头皮发麻的问询函。全公司上下,从苏软软到前台小妹,都沉浸在一种“高考前百日冲刺”的悲壮氛围中,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速食面和打印纸的混合气息,以及一种无声的呐喊:搞定它!必须搞定它!
【全局状态监测:公司进入【聆讯前总攻】阶段。全员精神力持续消耗中,咖啡消耗量与代码提交量呈正相关飙升。宿主【苏软软】作为总指挥,压力值+50%,决策负荷+70%,但领导魅力与团队凝聚力隐性+15%。关键NPC【陆靳寒】处于【静默观察】状态,但【场外支援】信号强度稳定。】 系统的监控面板上闪烁着代表高压的红色警示符,但底下又有一行小字:“压力是成长的催化剂,加油,你可以的(大概)。”
经过一周昼夜不休的奋战,问询函的回复初稿终于出炉,厚得像两块板砖。但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聆讯模拟。用老张的话说,这叫“上市前最后的淬火”,用“K神”的话说,这叫“压力测试与漏洞修复”,用林暖暖的话说,这叫“大型公开处刑现场预演”。
为了模拟出最真实、最残酷的效果,苏软软不惜血本,通过高诚资本威廉·陈的关系,重金聘请了三位真正的“大魔王”来扮演上市委员会的考官。这三位,一位是前联交所上市科的高级主管,一位是顶级律所负责上市业务的资深合伙人,还有一位是曾担任多家上市公司独董、以提问犀利不留情面着称的财务专家。阵容豪华,杀气腾腾。
模拟聆讯被安排在公司最大的会议室,布置得庄严肃穆,长条会议桌一侧坐着三位面容冷峻、气场全开的“考官”,另一侧则是以苏软软为首,包括老张(CFO)、林暖暖(IR负责人)以及一位临时从技术部抓来充当CTO代表(因为“K神”坚决拒绝参加任何“非技术性表演”)的副总裁组成的“应考团”。后方还设了观察席,坐着“K神”、法务总监等一众核心骨干,以及……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后排角落的陆靳寒。他一身深色西装,面无表情,像一尊镇场子的冰山雕塑,存在感极强,压力感……更强。
威廉·陈作为牵线人,简单开场后,便退到一旁,示意模拟开始。真正的“高压锅”,点火了。
第一位“考官”,前上市科主管,一位头发花白、目光如鹰隼的老先生,扶了扶眼镜,开口第一个问题就直奔最敏感的VIE架构:
“苏总,贵公司采用VIE架构上市,我们注意到协议控制方(WFOE)的法人代表是您本人。请详细说明,您如何确保在个人利益与公司利益、境内运营实体与境外上市主体利益发生潜在冲突时,能够做出完全独立、符合所有股东最佳利益的决策?另外,请阐述一下,如果未来中国相关外商投资准入政策发生重大不利变化,贵司有何具体预案来保障境外投资者的权益?”
问题尖锐,直指核心。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苏软稳了稳心神,依据准备好的材料,从公司治理结构、独立董事作用、内部控制流程等方面阐述,并强调了法律顾问出具的风险缓释措施意见。回答还算流畅,但老先生不时打断,追问细节,步步紧逼,让她额头微微见汗。
第二位,律所资深合伙人,一位气质干练的中年女性,接着发难,问题围绕关联交易和同业竞争:
“根据招股书披露,报告期内,贵公司与关联方陆氏集团存在数笔金额不小的技术授权和服务采购。请解释这些交易的商业合理性、定价公允性,以及如何确保其不会损害上市公司及中小股东利益?此外,陆氏集团旗下亦有科技板块业务,与贵司业务存在部分重合,请具体说明如何防范潜在的同业竞争?”
这个问题明显针对陆靳寒及其家族背景。苏软软看了一眼后排那座冰山,他依旧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她深吸一口气,援引第三方评估报告、市场可比价格以及严格的关联交易决策程序来论证公允性,并详细说明了与陆氏集团业务的范围划分和防火墙机制。女考官听得非常仔细,不时在纸上记录,随后抛出一个更刁钻的后续问题,关于“防火墙”的实际执行效果和监测手段。
第三位,财务专家,问题则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解剖公司的持续盈利能力:
“苏总,招股书显示,贵公司过去三年营收增长迅猛,但净利润持续为负,且亏损额有扩大趋势。请解释这种‘增长不增收’的商业模式可持续性?你们的盈利拐点预计在何时?关键驱动因素是什么?如果未来融资环境收紧,现金流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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