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剑道心得，或最新布防图，真材实料。
匿影魔戒，时刻监控。
魔尊那冰冷、不耐、充满死亡威胁的“最后通牒”，如同三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压在我“影煞”的魔魂上，将我本就“濒临崩溃”的精神，彻底推向了断裂的边缘。我瘫在东厢房冰冷的地面上，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因为这过载的压力，而变得迟滞、麻木、混乱，像一团被冻僵、又被胡乱搅和的浆糊。
三个月……三个月…… 这个词，如同魔咒，在我脑海中疯狂回响。九十个日夜。两千一百六十个时辰。我拿什么去交差？拿命吗？
偷？ 我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鬼鬼祟祟潜入玄玑真人静室，然后被万剑穿心、神魂俱灭的“马赛克”画面。找死。
抢？ 画面变成了我挥舞着玄铁长剑，冲向玄玑真人，然后被一个眼神瞪成飞灰的“艺术”场景。找死plus。
骗？套？ 玄玑老儿那双“高深莫测”、“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在我眼前晃动。就我现在这“行尸走肉”、“精神恍惚”、“道心崩溃”的状态，能骗得过他？套得出话？怕不是被他“反套”出底细，然后“顺手”清理门户。 同样是找死。
布防图？ 更是天方夜谭！我现在是“重点嫌疑人”，被“软禁”在剑心峰，连去后山“静思”都要“报备”，还打探布防？怕不是刚开口，执法殿的“铁面”师兄们就把我“请”去问心堂，直接上“问心镜”了！快速找死通道。
无解。 我得出绝望的结论。这根本就是一个 无解 的死局！魔尊给我的，不是“任务”，是催命符！他要的，或许根本不是“剑道心得”或“布防图”，而是一个合理的、可以随时捏死我的“借口”！三个月后，无论我拿出什么，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只要他不“满意”，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我“消失”！
绝望。 冰冷的、无边无际的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将我彻底吞噬。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关在铁笼里、扔进深海、还在不断下沉的老鼠，看不到光，听不到声，只有越来越强的水压，和越来越近的死亡。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在内心嘶吼，无声，却撕心裂肺。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不想被当成棋子随意丢弃！为什么这么难？！玄玑！魔尊！执法殿！你们一个个，都逼我！都想要我的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生而为魔？就因为我弱小？就因为我……没得选？！
不甘！愤怒！怨恨！ 这些负面的情绪，如同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可燃烧过后，留下的，只有更深的疲惫和虚无。
累了……真的累了。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演了，不想再骗了，不想再提心吊胆、苟延残喘了。就这样……结束吧。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不用再面对玄玑的“指点”，不用再应付魔尊的“通牒”，不用再忍受沐雪清的“毒舌”，不用再承受林清风那“烫”人的“信任”……
死……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诱人”。
可是……怎么死？ 我茫然。自爆魔核？痛快，但会不会“污染”环境，暴露魔族身份，牵连剑心峰（虽然我巴不得牵连玄玑老儿）？用“焚血魔丹”？那玩意儿是拼命用的，用了未必立刻死，还可能发疯，痛苦不堪。被魔尊“处理”？那过程肯定惨绝“魔”寰。被玄玑“清理门户”？估计也痛快不到哪去。
横竖都是死，能不能……死得稍微“有点价值”？或者……稍微“体面”一点？ 一个极其荒谬、极其危险、却又带着一丝“异想天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一闪而过的、扭曲的电光，突然划破了我绝望的脑海——
如果……如果我向玄玑真人坦白一切呢？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脏（魔核）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坦白？！向玄玑老儿坦白我是魔族卧底？！我他妈是疯了吗？！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不，是比自杀还惨！是 自投罗网 + 自寻死路 + 自取其辱！玄玑老儿会怎么对我？是震怒之下，一掌将我拍成肉泥？还是冷笑一声，将我交给执法殿，体验一遍“问心镜”、“炼魂灯”等全套“套餐”？又或者，淡漠地看我一眼，像拂去一粒尘埃一样，让我“无声无息”地消失？
不行！绝对不行！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疯狂的念头。这是找死！是 嫌命长！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有的想法！
可是……为什么不行呢？ 另一个声音，在我心底深处，微弱地、却固执地响起。反正都是死。被魔尊“处理”是死，被玄玑“清理”也是死。与其被魔尊像捏死蚂蚁一样“处理”掉，或者被他用“任务失败”的借口“名正言顺”地“处决”，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相对”可能“有点变数”的死法？
玄玑老儿……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凶残”？ 我回忆起玄玑真人的种种。他虽然“高深莫测”，虽然“疑似”在算计我，但至少表面上，对我这个“弟子”，还算“不错”？给了我“亲传”身份，给了我资源，认真“指点”我修行（虽然我听不懂），甚至在我被执法殿“软禁”时，默许我“静思”，变相“放”我出去见了魔尊……他好像……并不像魔尊那样，赤裸裸地将我视为“工具”和“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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