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夜雨密谋，情网暗织
雨下了一夜，没有停歇的迹象。潮湿和寒冷无孔不入，即使挤在狭小的窝棚里，寒意依旧如同附骨之疽，侵蚀着每个人的体温和意志。配给再次削减的消息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棚户区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绝望的啜泣和麻木的叹息在雨声中此起彼伏。
林枫靠坐在最靠近缝隙的位置，任由冰冷的雨丝偶尔溅落在脸上，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他的目光穿透雨幕，落在远处核心区那几栋在探照灯光柱下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上，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
苏婉清将最后一点干净的布条裹在林小雨冰冷的脚上，试图为她保留一点温度。林小雨蜷缩着，脸色苍白，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也黯淡了许多，她下意识地更靠近了林枫一些，仿佛靠近他就能驱散这无边的寒意和恐惧。
秦雪擦拭着那根钢筋短矛，动作有些烦躁。身体的虚弱和环境的压抑让她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她几次看向林枫，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白天他出手时的狠辣与此刻沉静的侧脸交织在一起，让她对这个男人愈发看不透。
“这样下去不行。” 苏婉清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疲惫，“食物越来越少，天气也越来越冷，很多人……可能熬不过这个雨季。” 她作为医生，比常人更清楚饥寒交迫下人体的脆弱。
林枫收回目光，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模糊：“核心区不缺物资。”
一句话，点破了残酷的现实。棚户区的人在生死线上挣扎，而高墙之内，那些掌握权力和武力的人，却可能拥有着相对充裕的生存资源。
“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秦雪忍不住低吼，拳头攥紧，“那些被带进去的人呢？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在筛选。” 林枫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洞悉真相的冰冷，“筛选强壮者，筛选有用者，筛选……实验体。”
“实验体”三个字如同冰锥，刺穿了窝棚内短暂的寂静。苏婉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林小雨更是吓得浑身一颤，紧紧抓住了林枫的衣角。
“你怎么知道？” 秦雪逼视着林枫。
林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小片被烧焦、边缘残缺的硬纸片。上面用模糊的字迹写着 fragmentary words like “适应性测试”、“基因序列”、“非稳定排斥”……还有几个被涂黑的人名编号。
“这是……” 苏婉清凑近一看，作为医生的本能让她瞬间理解了这些术语背后可能代表的恐怖含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黑市弄到的，从一个‘处理品’身上。” 林枫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处理品”这个词却让在场三女都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他们是在用人做实验！” 秦雪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群畜生！”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林小雨也鼓起勇气，带着哭腔说道，虽然害怕，但良知让她无法坐视。
“做什么？” 林枫反问，目光扫过三人，“冲进去？凭我们四个？还是向那些守卫告发？你们觉得，他们会相信我们，还是把我们当成麻烦‘处理’掉？”
残酷的现实问题让三人哑口无言。愤怒和正义感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窝棚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声哗啦啦地响着，像是在为这片土地的哀伤奏响挽歌。
良久，苏婉清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枫，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对抗。但我们可以准备，可以等待机会。首先，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了解他们的运作规律，弱点。”
林枫看向苏婉清，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在这个末世，能迅速从情绪中抽离，进行理性分析的人不多。
“我可以试着接触一些从里面出来的人，” 苏婉清继续道，“以医生的身份，或许能套到一些话。”
“太危险。” 林枫立刻否定。
“那我去！” 秦雪接口，“我身手还行，可以晚上摸过去看看情况。”
“你伤还没好利索，目标太大。” 林枫再次否定。
“那……那我能做什么？” 林小雨怯生生地问，她不想一直做个拖累。
林枫的目光落在林小雨身上，沉默了片刻，忽然道：“你观察力不错，心思细。留意棚户区里那些突然消失，或者行为异常的人，特别是和核心区有过接触的。”
林小雨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仿佛接到了无比重要的任务，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光彩。
“我呢？” 秦雪有些不甘。
“你和我，找机会摸清他们外围的巡逻路线和换岗细节。” 林枫说道，“需要武器，更好的武器。”
分工明确，目标清晰。绝望的氛围似乎被这小小的谋划驱散了一些。他们不再是只能被动等待的羔羊，而是开始尝试着伸出触角，探寻黑暗中的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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