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临川的目光凝固在花环上,随后转移,透过未合上的窗户,能看到黑暗里面的属于蛇类的瞳孔,与不够真切的野性十足。
他该嗤之以鼻,亦或是丢掉这个东西。
这算什么,一个雄性给另一个雄性送这种东西,蛇族首领的玩笑?
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这是什么?”司临川听到自己的声音,比夜风还冷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花环啊,巫神大人看不清吗?这可是我亲自编的。”
陆溪理直气壮的将花环往前递,放到司临川的手掌心。
你就为了这个,消失了七天?”
陆溪闻言挑了挑眉,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灼灼生辉。
“不然呢?找合适的材料花了点时间,路上还顺便收拾了点不长眼的东西。”他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与狼群和疾风鼬的追逐,把这些不利于塑造自己强硬手段的消息藏起来。
他可不想自己的漂亮老婆知道,他追个疾风鼬能追三天的事情。
硬要说就是觉得不够帅,有点丢人。
司临川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他猛地收紧手指,花环粗糙的枝条硌着掌心,传来清晰的痛感,却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镇定。
“手艺真差。”他垂下眼,避开陆溪过于直接的注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刻意为之的挑剔和冷淡,“枝条缠得乱七八糟,花都要掉了。”
花环作为羽族部落的传统,象征着雄性愿意粗犷下柔情交给伴侣,编的越细致,说明越巧越用心,而将司临川几乎是从小看到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环。
“第一次编,能戴就行,”陆溪毫不介意地承认了自己手艺的拙劣,他手臂撑着窗台,身体又往前倾了倾,目光灼灼地盯住司临川低垂的眼帘,“重点是,我送的。”
“我送的东西,再难看,你也得收着,戴着,别人送的再好看,你也不准收。”
“戴上试试,让我看看,我挑的花,配不配得上我的巫神大人。”
司临川在他的注视下,极其缓慢的抬起另一只手,将那个歪歪扭扭的花环,往自己的发间戴去。
动作生涩,甚至因为心神不宁而差点让花环滑落。
陆溪一直看着,没有帮忙,也没有催促。
他敢肯定,老婆现在还在不满,与花环没关系的不满,花环若是真的丑到遭人嫌的地步,早被丢出来了。
思来想去,只能是怨自己不回家,说不定还脑补了一点其它的东西。
当那艳丽的花环终于勉强安置在司临川发间时,司临川抬头看过来。粗糙与精致,野性与清冷,在此刻碰撞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脆弱的美丽。
陆溪的呼吸滞了一瞬。他定定地看着,喉结微微滚动。
“天有点黑,我看不清楚,”他走向门的方向,当自己家一样登堂入室。
“巫神大人应该不介意我近距离欣赏一下吧。”
司临川的心猛地一跳,那句“介意”还未来得及脱口,木门推动声音已经在寂静中响起。
陆溪的身影踏入屋内,瞬间,狭小的空间似乎都被他周身那股血腥,尘土与丛林野性的气息填满。
月光从窗户斜斜照入,勾勒出陆溪优越的轮廓和结实的肌肉线条。
作为蛇族最强大的战士,他的体型匀称而完美,既有力量感又不失性感,手臂肌肉紧实有力,脸庞轮廓清晰而深邃,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荒野魅力。
陆溪反手带上门,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夜光,屋内顿时变得更加昏暗,只有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一步步走向僵立在窗边的司临川,步伐沉稳,带着狩猎者独有的耐心与压迫感。
说老实话,陆溪在此刻对着窗口的月光,其实看不清司临川脸上的表情,还略有些遗憾。
距离一点点缩短。
司临川想后退,一直退到脚跟抵住墙壁,才停止。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取下花环,手指刚动,陆溪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别动。”
陆溪停在他面前,两人之间只剩下不到一臂的距离。
“好像有点歪。”
然后,他抬起了手。
司临川浑身一僵,以为他要触碰自己,身体瞬间绷紧。
但陆溪的手指只是越过他的脸颊,悬停在他耳侧,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花环上一处松散的地方。
片刻后,陆溪将花环调整成自己满意的状态,收回手。
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目光从花环缓缓下移,对上司临川那双明显紧张与无措的眸子。
愉悦,喜欢,想得到。
小鸟这明显就没面对过这种场景的样子,倒是让他有些难以抑制的想亲一口。
“现在看清了。”陆溪的声音压得很低,“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空气仿佛凝固成一坨,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徒留两人交织的,逐渐变得灼热的呼吸。
司临川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跃动,他被困在陆溪与墙壁之间,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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