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岩被尉朝雨的笑容刺痛。
看着她那样明媚的一张俏脸，知道她已经与过去彻底切割了。
自己成为了她的过去。
无法参与到她以后的生活里。
他曾经以为，她明明那么爱他，一定会等他的。
可是，她没有。
而他，似乎还沉浸在过去的情绪里，难以自拔。
明明她已经结婚，嫁给了别的男人。
而他，在不久的将来，也要娶别的女人了。
可笑啊。
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爱与不爱。
是很讽刺，很好笑。
所以，她才会这样笑他吧。
到底是了解尉朝雨的。
周宗岩看到尉朝雨这样笑，心头剧痛。
他最明白，她心里不开心的时候，是会用微笑当面具的。
越是伤心的时候，笑得越是灿烂。
这么多年来，他看过她太多伤心的时候，都是这样大笑无言。
“是我多余问这个，抱歉，到底是我不懂事了。”周宗岩轻声地开口，言语中有太多的情绪，无法释怀，也只能说：“我点了你爱吃的菜，我通知他们上菜。”
他起身站起来，去找侍应生。
尉朝雨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清减了很多。
她就这样望着周宗岩，仿佛透过他的身影，看向过去的旧时光。
那些岁月，青春，单纯，美好又悲伤。
尉朝雨端起来茶杯，抿了一口茶，茶叶的涩香味入口腔，带来一丝涩然。
她垂眸，不再看周宗岩的身影。
低头的瞬间，眼底是无边的落寞和寂寥。
物是人非的苍凉感油然而生。
周宗岩跟侍应生说了上菜，就回来了。
他看到尉朝雨低着头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伤痛。
再度坐下来，周宗岩还是忍不住地开口问道：“你和唐暮森的婚姻生活，还好吗？”
尉朝雨抬眼，再度看向他，脸上就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
“好啊，嫁给了江城最优秀的男人，生活自然好。”
周宗岩微微皱起眉头，眼底的质疑那样明显。
“小雨，我很抱歉。”他再度道歉。
尉朝雨摇头。“宗岩，你不用觉得抱歉，我站在你的位置，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你那样做，没错。”
周宗岩一怔，眼眸深处划过更多的痛和懊恼，抿了抿唇，艰涩的声音传到了尉朝雨的耳朵里。
“你一定要这样诛我的心吗？”
“抱歉，我绝对没有这意思。”尉朝雨笑着道：“宗岩，尉惜寒打电话给我，说你们要订婚了，吃完这顿饭，以后我们不必私下见面了，这顿饭我请，就当是散伙饭吧。”
“还说不是诛我的心。”周宗岩神色复杂痛苦地凝视着尉朝雨，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尉朝雨笑了笑，无谓的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周宗岩的眼底闪过更多的懊恼。
“我们之间，要这样陌生吗？”
“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熟悉过吧。”尉朝雨再度笑了笑。
“是啊，我原本以为，你是为了爱情才会结婚的人，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嫁给他，但你却告诉我，你图钱。”
“你爱一个人不图钱吗？”尉朝雨轻声地反问。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眼神对上了周宗岩的，毫无回避。
瞬间，周宗岩的脸滚烫了起来。
她看起来很平静。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无处遁形。
到底，他拿了她太多钱了。
良久地沉默后，他才说：“你给我的那些款项，我会一并还给你。”
“我送给你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拿回去。”尉朝雨再度耸耸肩：“我的意思是，婚嫁这种事，有时候看缘分，没有那么多理由。”
周宗岩苦笑：“我以为，事到如今，我说什么都是错，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呢？”
“所以我们彼此私下见面以后确实都是错。”尉朝雨沉声道：“尉惜寒的脾气我是了解的，我只想过清静的日子。”
“我明白了。”周宗岩点点头，像是下了决心一样。
尉朝雨扯了扯唇，但愿他真的明白吧。
饭菜上来了。
周宗岩开口道：“吃饭吧。”
尉朝雨点点头，拿起筷子，安静地吃着东西。
“好吃吗？”周宗岩问。
尉朝雨摇摇头说：“还是从前的菜式，但味道好像不是从前那样好吃了。”
周宗岩道：“厨师换了，味道变了也是自然。”
尉朝雨微微惊讶，“没关系，都可以吃，食物，填饱肚子而已，无需那么在意。”
“你是在留恋过去的那个味道吗？”周宗岩问得似乎有些一语双关。
尉朝雨轻笑：“并不，只是有些感慨，人总要去适应一切可能，别说只是一餐饭，就是餐餐变味道，我都能适应。”
周宗岩：“........”
这顿饭，后面吃的很沉默。
周宗岩也不再言语了。
尉朝雨也不多说一个字。
餐桌上弥漫着散伙饭的悲伤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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