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壁灯将客厅浸在一片绒绒的光晕里，光线漫过顾砚深挺括的西装肩头，在浅米色的羊毛地毯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边缘被光晕揉得模糊，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
苏见夏侧身带上门，门锁轻咔一声落定，转身时恰好撞进他望过来的目光里。
那目光沉润如夜，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像是在打量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稍重的呼吸就会惊扰了什么。
她心头莫名一软，忽然想起空间里那些盛在玉盒中、流光溢彩的奇珍，通透易碎，却被他这般珍视着。
“阿砚，坐吧。”
她抬手指了指沙发，指尖掠过沙发扶手上细腻的皮质纹理，转身将温热的牛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玻璃茶几反射着暖光，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低了些，只剩下隐约的人声在空气中流淌。
方才为了驱散独处的寂静，她随手点开了一部文艺片，此刻画面里的男女主正依偎在窗边低声呢喃，缱绻的语调裹着舒缓的背景音乐，让偌大的客厅里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像一层薄薄的纱，笼罩在两人之间。
顾砚深在沙发边缘坐下，背脊挺得笔直，像是恪守着某种礼仪，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拢，平日里沉稳内敛的模样，此刻竟带了点少见的拘谨。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茶几上的绿萝，叶片上还挂着水珠，鲜嫩得能掐出水来，随即又落在苏见夏随手放在一旁的笔记本上。
封面是淡淡的雏菊图案，嫩黄的花瓣带着朦胧的白边，像她平日里的模样，温婉又干净，透着股不争不抢的柔和。
“夏，还没睡，是在忙什么吗？”
他轻声问道，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柔，像是怕打破这夜色里的静谧。
尾音落在空气中，被暖光包裹着，竟有了几分缱绻的意味。
苏见夏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牛奶杯壁，细腻的瓷面带着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
她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脑海里闪过方才在空间里的景象。
粮仓里堆得满满当当的稻谷、小麦，玉架上摆着的各色奇珍异宝，还有那颗静静躺在锦盒里、流光溢彩的九转还魂丹，这些都是她不能说的秘密。
她抿了抿唇，脸上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含糊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随便看看东西。”
顾砚深点点头，没有追问，眼底带着全然的信任。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夏，今天……谢谢你。”
“谢我什么？”苏见夏愣了愣，抬眸望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谢谢你愿意陪爷爷他们吃饭，还有……”
他顿了顿，耳尖在暖光下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像被染上了一层薄霞，“谢谢你能答应我……”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的红唇上，那唇瓣饱满，带着自然的嫣红，像熟透的樱桃。
从第一次见她，是她过来看望受伤的自己，那温婉可人的模样撞进他心里。
到后来一次次的相处，她的善良、坚韧，都让他愈发沉沦。
直到今天，她点头答应他的表白，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像一场不真实的梦，让他满心欢喜，又小心翼翼。
“夏，以后你就不用承担太多了。因为还有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许下一个一生一世的承诺。
苏见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听到他的话时，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沉稳如山、此刻却带着几分羞涩的男人，忽然觉得那些因空间秘密而生的不安，那些独自背负秘密的孤独，似乎都在这温柔的夜色里淡了许多，淡成了一缕青烟，被暖风吹散。
“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抬起头，目光认真地望着他，眼底盛着细碎的光，“爷爷和阿姨这段时间都很照顾我，你也……帮了我很多。”
顾砚深闻言，抬起头，正好对上她含笑的眼眸。
那眼眸清澈明亮，像盛着漫天星光，璀璨得让他心头一跳，连忙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
窗外是沉沉的黑，偶尔有几点灯火闪烁，像遥远的星辰。
“不用客气，”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悸动。
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电视里传来的轻柔音乐和窗外偶尔响起的虫鸣，交织成一曲温柔的夜曲。
苏见夏喝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空间里清点粮食时的念头，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砚，你知道哪些慈善机构比较靠谱吗？我想捐一些粮食给贫困地区的孩子。”
顾砚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为深深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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