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崎呢,一进到包厢就把目光锁定在沈渚清身上。
这就是楚沁说的服务生?
嗯……确实长得不错。
不过没他好看。
何崎自信地坐在位置上。
何镜白在看到楚沁时,除了欢喜与感慨外,更多的是酸涩与心疼。
她也褪去从前的青稚了,变得成熟美丽,气质是经过历练沉淀的大方与优雅。
这三年来她肯定很辛苦吧,不过好在,她依旧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发光。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这才慢半拍地迈步,坐到座位上。
见到这张阔别已久的脸,楚沁只看了一秒便默默深呼吸,调整着翻涌的复杂情绪。
何崎说得对,何镜白不一样了。
他看起来像一株被蛀空的树木,那双红瞳也跟之前相差甚远,不再是剔透的鸽血红宝石,而是像一枚被遗忘在地下室的宝戒。
因为流动的岁月与被人遗忘的孤独,使宝石上裹覆着网尘,变得灰败又难看。
无处不透着空洞木讷。
通过这双眼睛,楚沁仿佛可以看到被咬空的内部。
连灵魂都在苟延残喘着,魂体就如他的生命一样浅薄。
像雾,只要轻轻伸手一挥,就散了。
她努力忍着酸涩的鼻尖,把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去。
楚沁再次振作起来,对小佩说道:“你下去忙吧,菜式等一下需要了会叫。”
小佩眼神迅速地看了看楚沁,又看了看沈渚清,应道:“好的。”
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楚沁看向何镜白,正好撞上对方欲言又止的模样。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何镜白的眼神再次开始因为自卑而躲闪。
楚沁一时间竟然有些庆幸和释然。
在我面前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她主动问道:“姜镜白,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听她叫着他从前的名字,何镜白既紧张又高兴,身子无法控制地细细颤抖着,小声应道:“好。”
你也愿意会在某一刻想过我吗?
你还愿意再提起我的名字……
太好了。
楚沁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只能尝试引导着他向她敞开心扉:“真的吗?你自己觉得最近过得好吗?”
何镜白想说他过得不好,他很想她,满腔的想念与爱意正鲁莽地在身体内冲撞,只待清风愿叩响窗扉,一切积蓄已久的心绪便会倾泻而出。
可是,何镜白又想到何崎还在场。
他的一切情绪又骤然散了,散了个干净,刚刚还拥挤的心现在变得空落落的,显得空乏与凄然。
只能轻轻地点了下头。
何崎哼笑一声:“在何家能过得不好吗?何玟那老头子可是育儿大师,包能把你哄成胚胎的。”
沈渚清看向何崎。
哪来的比格?
闻言,何镜白忍不住生出退怯。
果然,他不应该来见楚沁,他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而已。
何镜白低下头,想起姜婉梅对他说的话。
果然,他一直都在麻烦她拖累她。
楚沁咬牙扭头,盯着何崎阴恻恻问道:“闺,你也想姐妹幸福吧?”
姐妹?
何镜白抬起头,意外地看向何崎和楚沁。
他们没在一起?
何崎委屈地看她,乖乖闭嘴喝水。
姐妹,我是担心你成buffoon了啊。
楚沁转回头看向何镜白,结果发现对方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
突然想通了?
楚沁便再次开口道:“姜镜白,你记得你跟我分手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何镜白瞬间表情凝固。
“你说,你不喜欢我了,说跟我在一起感觉很压抑,被打压、没有前程,所以你要跟我分手,回你的家里去,跟你母亲一起到你父亲身边,享受从我这里得不到的爱和幸福。
你说,你会从你父亲那里得到数不尽的有用资源,会富贵快乐一生,这是在我身边时你无法得到的,那现在你得到了,你觉得开心吗?”
何镜白终于摇头。
他深深吸气却又被他自己屏住了,呼不出来,像被什么东西困住,只能徒劳的在眼眶里凝成水雾。
楚沁走到他身前,俯下身引导着:“姜镜白,我在这里。你记得我们约定的那个愿望吗?”
何镜白点点头,忍不住又吸了一段气进去。
楚沁伸手覆上他的手背,说道:“不是答应过你,不管发生什么,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抛弃你吗?
不管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就算你推开我,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给予你反抗的勇气。”
好像什么东西被砰地一下打碎了。
朦胧的水面下是楚沁的脸和她温暖的手心。
被束缚住的气终于呼出,伴随着悲伤的泪。
“楚沁……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只是一个卑劣的私生子……楚沁,我活着真的有意义吗?我想去死……”
俗话说,有些人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轻则惊天动地,重则惊天动地。
比如现在的何崎就被何镜白这段话狠狠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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