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遇刺重伤的消息,如同在汴京这座繁华帝都的心脏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尚未平复,来自北方的惊天战鼓便已隆隆敲响,将整个王朝拖入了战争的阴云。
**一、 风起青萍,两府密议**
**太子东宫,崇文馆。**
烛火通明,映照着太子赵桓年轻却已显沉毅的脸庞,以及几位心腹幕僚凝重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
“殿下,边关八百里加急!”一名东宫属官呈上刚刚通过特殊渠道截获的军报抄件,“辽主耶律延禧以我朝‘辱其使节、暗杀其勇士’为由,命大将兀颜光统兵十万,已突破雄州防线,兵锋直指河北腹地!”
赵桓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乱响:“无耻之尤!分明是辽使索贿不成,行刺我朝臣子败露,竟敢倒打一耙,悍然兴兵!真当我大宋无人否?!”
一位年长的幕僚沉声道:“殿下息怒。辽人此举,虽显疯狂,却也暴露其外强中干。其国内女真叛乱愈演愈烈,此时南侵,无非是想通过外部军事冒险转移矛盾,并试图挽回金殿受挫的颜面,讹诈更多钱粮。”
“孤岂不知?”赵桓目光锐利,“然兵锋已至,生灵涂炭!此正乃整肃武备、提振国威之良机!绝不可再行退缩求和之策!”他顿了顿,语气转为深沉,“只是,蔡京、童贯一党,必不会坐视。他们恐会借此机会,再次攻讦王义,甚至……将其作为平息辽人怒火的牺牲!”
另一幕僚点头:“殿下所虑极是。秦桧等人,定会将‘启衅招祸’的罪名扣死在王编修头上。我等必须在明日朝会之前,定下应对之策。首要之务,便是力主抗敌,并举荐可靠将帅,绝不能让童贯再次掌握大军!”
“可靠将帅……”赵桓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道光,“磁州宗泽!老将军忠勇贯日,熟稔边事,虽年近六旬(*修正:强调年龄而非资历*),然老当益壮,心如铁石,乃挂帅最佳人选!”
“宗泽将军确是上之选,然其性刚直,素不为蔡京所喜,恐遭强烈反对。”
“无论如何,必须力争!”赵桓斩钉截铁,“同时,要确保王义能随军北上,其才略见识,于军前必有大用!监军一职,必须为他争取到!”
**与此同时,蔡京府邸,暖阁密室。**
檀香依旧袅袅,但气氛却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冰冷。
蔡京靠坐在太师椅上,听着秦桧的禀报,脸上无悲无喜。
“太师,北边动手了。”秦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一切如我等所料,耶律延禧那个昏君,果然受不得激。”
“嗯。”蔡京淡淡应了一声,“童贯那边如何?”
“童枢密已摩拳擦掌,意图再次挂帅,重掌兵权。”
蔡京微微摇头:“童贯……志大才疏,前番征讨梁山、用兵河北,皆劳师无功,陛下心中已有芥蒂。此次若再败,恐牵连我等。况且,让他掌兵,太子那边必然拼死反对,朝局僵持,于大事不利。”
秦桧心领神会:“太师的意思是……?”
“王义此子,才是心腹之患。”蔡京眼中寒光一闪,“金殿斥辽,已显其能;漕运一案,更触我逆鳞;如今竟能引得辽人刺杀而不死,声望更隆!此子不除,他日必成滔天大患!此番辽人入侵,正是天赐良机!”
他顿了顿,缓缓道:“明日朝会,你当率先发难,将‘启衅招祸’之罪坐实于他。若能借此将其下狱,甚至……‘明正典刑’,以‘平息辽怒’,则最为理想。即便不能,也要将其牢牢按死在汴京,绝不可让其北上,获得任何染指军务的机会!”
秦桧躬身:“下官明白。定让其百口莫辩!至于帅位……若童贯不可,该当如何?”
蔡京捻须片刻,阴冷一笑:“或许……可让我那侄儿明远,历练一番。”
秦桧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太师高见!蔡将军年少英武,身份尊贵,若以其为帅,军权仍在掌握,又可堵太子之口,更可借此……让那王义彻底远离权力中心,甚至……”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在军中,机会更多。”
蔡京闭目不语,算是默许。
**二、 北疆烽火,朝堂惊雷**
翌日,紫宸殿。
道君皇帝赵佶高坐龙椅,手中紧握着那份染着烽火气息的边关急报,脸色苍白,手指微微颤抖。往日里那份仙风道骨的闲适早已被惊慌失措取代。辽人的铁骑,比任何书画金石都更能刺痛他的神经。
“众……众卿家,辽人无端兴兵,已破我雄州,诸位……有何良策?”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陛下!”太子赵桓立刻出列,声音洪亮,试图稳定人心,“辽人背信弃义,悍然入侵,此乃对我大宋赤裸裸的挑衅!臣请陛下立刻下诏,发天下精兵,北上抗敌,以雷霆之势,击退胡虏,卫我河山!绝不可示弱求和,堕我国威!”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童贯紧接着出班,他一身戎装,显得威风凛凛,“陛下!辽寇欺人太甚!臣蒙陛下信重,执掌枢密,愿亲提虎狼之师,北上迎敌,不破辽寇,誓不还朝!”他声若洪钟,试图以气势压倒一切反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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