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提高音量,字字都像是说给依萍听,带着不容置喙的偏袒与压迫。
梦萍已经不在了,唯一的女儿就剩下如萍,他万不可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如萍这才像是被“鼓励”到,缓缓抬起手,指尖怯生生地指向依萍,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声音哭得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爸爸,真的没有……是如萍自己不会说话,方才不该多嘴关心姐姐穿得简单,惹得依萍姐姐不开心了……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这番话堪称“以退为进”的极致——既点明了“冲突”的由头,又把自己塑造成了“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受害者,反倒将依萍推到了“不知好歹、心胸狭隘”的风口浪尖。
尓豪立刻接话,语气愤愤不平:“什么不怪她!明明是她仗着嫁了少帅,看不起你!如萍你就是太善良了,被人欺负了还替她说话!”
陆振华气得胸口起伏,指着依萍厉声呵斥:“陆依萍!你听听!听听如萍多懂事!她好心关心你,你却摆脸色给她看?你当自己嫁了风家,就可以目无尊长、欺凌妹妹了吗?我告诉你,只要我陆振华还在,就绝容不得你这么欺负如萍!”
依萍坐在座位上,静静看着如萍那套虚伪的把戏,听着陆振华和尓豪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心底的寒意一层盖过一层,她早已不指望这份亲情,却没想到今日他们却这般颠倒黑白。
她刚准备起身,身侧的风景却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给了她稳稳的支撑。
他缓缓抬眼,目光掠过如萍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又看向陆振华和尓豪,周身的气场瞬间冷得让人窒息,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之势:“够了。”
仅仅两个字,却让喧闹的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尓豪正要反驳,对上风景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陆振华也愣了一下,随即涌上一股怒意,却被风景眼中的压迫感逼得不敢轻易发作。
风景揽着依萍的肩,将她护得更紧,目光落在如萍身上,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何家这媳妇,倒是把‘装可怜’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明明是你三番五次挑衅我夫人,如今倒反过来卖惨博同情,真当满厅的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陆振华,语气更冷:“陆司令,尓豪少爷,你们口口声声说如萍受了欺负,可方才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是谁先当众嘲讽我夫人穿得寒酸,是谁先颠倒黑白污蔑她?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这就是你们陆家所谓的‘做主’?所谓的‘公道’?”
“我风景的夫人,不是你们陆家随意拿捏的出气筒。”风景的声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今日我再警告你们一次,若是再敢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污蔑她、欺负她,不管你们是陆司令还是陆家少爷,或者是何家媳妇,”风景看了一眼何父何母,“我风景一概不饶轻,也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番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狠厉,陆振华坐在轮椅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风景说得出做得到,若是真的逼急了他,陆家确实难逃一劫。
尓豪也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吭声,只能愤愤地瞪着依萍,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如萍见靠山都没了底气,哭声渐渐小了下去,眼泪却还在掉,只是那副委屈的模样,此刻看起来反倒有些滑稽可笑。
她看着依萍被风景护在怀里的模样,心底的嫉妒与不甘几乎要将她吞噬,却再也不敢耍任何花样,只能死死地咬着唇,强忍着泪水,装作一副无辜又可怜的样子。
依萍靠在风景的肩头,感受着他坚定的守护,心底的委屈渐渐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暖意。
她抬眼看向风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有他在,再多的污蔑与指责,她都能坦然面对。
依萍本来打算是想跟他们大吵一架,但是当风景示意她无妨的时候,她瞬间就将这些怒气通通压了下去,好像那些人,对她来说,一年也不重要了,没必要为了他们让自己变得心情不好。
关于这一点,依萍想得很开的。
风景当然明白夫人的一切,他想要要她无忧无忧,但奈何总是有些聒噪的麻雀。
他低头看向她,眼底的冷意瞬间褪去,只剩下温柔轻声道:“依依,开心吃饭。为夫在呢。”
“恩,知道啦。”
她看向他满眼柔情。
但这时,何父何母见陆振华一行人脸色难堪,又怕得罪军机处的谢处长,连忙上前打圆场,何母拉着如萍的手,语气亲昵得像是对待亲女儿:“哎呀,如萍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受了委屈还替别人说话?”
何父也跟着附和,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偏袒:“是啊,少帅,少夫人,今日是小儿大喜的日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别伤了和气。如萍年纪小,说话不过脑子,您二位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她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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