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一名身着萧家仆役服饰、举止却颇为得体的修士便来到了云仙轩外,恭敬递上一份请柬。
“刘供奉,我家慕公子久仰供奉大名,特于今日午时在百卉园设下薄宴,邀供奉共赏园景,品茗论道,还望供奉赏光。”
“慕公子?”刘风接过请柬,眉头微挑。
他记得小环提过,萧家还有一位大少爷,名为萧慕,与萧兰并非一母所生,关系似乎并不和睦。
“正是我家大少爷,萧慕。”仆役恭敬回应。
刘风心中了然,他正好闲得发慌,去看看这位萧大少爷的表演,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遂点头应允:“回去禀报慕公子,刘某定准时赴约。”
午时,百卉园。
此处堪称萧家园林艺术之集大成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灵木仙藤郁郁葱葱,亭台水榭点缀其间,一步一景,美不胜收。
浓郁的花香与灵气混合,香气扑鼻。
在一处可俯瞰大片姹紫嫣红的凉亭内,刘风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萧慕。
此人身着一袭月白儒衫,面容俊雅,气质温润,手持一柄折扇,看上去更像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墨客,而非修仙世家的公子。
见刘风到来,他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这位便是刘供奉吧?果然气度非凡,英雄出少年!在下萧慕,冒昧相邀,还望刘供奉勿怪。”萧慕拱手行礼,态度谦和,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慕公子客气了,能得公子相邀,欣赏如此美景,是刘某的荣幸。”刘风回礼,演技自然流露,同样摆出温和姿态。
两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侍女奉上香茗灵果。
茶是上好的“雾山灵尖”,入口回甘,灵气盎然。
初始,交谈仅限于风花雪月、园林景致以及一些不着边际的修行见闻。
萧慕谈吐雅致,见识广博,对南疆风物、各家功法特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极易让人产生好感。
然而,几盏茶过后,萧慕的话锋便开始不着痕迹地偏转。
他轻叹一声,用折扇遥指园中一株被修剪得极为规整、却明显失了野趣的名贵灵植,似有所感:
“刘供奉你看,此花虽美,却处处透着人为雕琢的痕迹,失了本性天真。就如同这偌大萧家,规矩森严,等级分明,有时难免让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像我这般……呵呵,空有长子之名,却许多事身不由己,只能在这园中赏花品茗,虚度光阴。”
刘风端着茶盏,目光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心中冷笑:来了,开始诉苦并暗贬对手了。
他面上却露出些许好奇与同情,附和道:“慕公子似乎……颇有感慨?”
萧慕摇头苦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落寞与自嘲:
“谈不上感慨,只是些无奈之语罢了。比不得长姐,母亲出身谢家,自身又是极品水灵根,深得父亲与老祖看重,行事自然……果决凌厉些。她麾下之人,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分行差踏错,否则……唉,更是难以抬头见人。”
他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刘风,语气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
“便说刘供奉你认识的那位小环姑娘吧,多乖巧伶俐的一个可人儿?跟在长姐身边,却是终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偶有听闻,只因些许小事,便动则打骂,实在令人惋惜。”
刘风心中一凛,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道:“大小姐御下严格,也是为家族着想。”
“严格自是应当,但过犹不及啊。”萧慕见刘风神色,自以为得计,叹息声更重,“如此佳人,若因上位者性情暴戾而香消玉殒,岂非暴殄天物?”
他话锋突然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目光真诚地看向刘风:
“刘供奉年轻有为,乃人中龙凤,有些许怜香惜玉之心,实属正常。若供奉当真……对此女有意,慕某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刘风眼皮微微一跳,装作心动又警惕的样子:“慕公子此话何意?刘某听不懂。”
萧慕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暗示与诱惑:
“刘供奉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在这萧家,我萧慕虽不才,但保全一两个丫鬟,成全一段佳话的能力,还是有的。只要供奉点头,我自有办法让供奉得偿所愿,并可保证,无人敢因此事寻供奉与那姑娘的麻烦。”
亭中一时寂静,只有微风拂过花丛的沙沙声。
刘风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挣扎、意动又最终归于谨慎的复杂表情,他缓缓放下茶杯,语气模棱两可,却又留下足够余地:
“慕公子……厚爱了。此事……事关重大,刘某还需……考虑考虑。”
萧慕知道,饵已经抛出,鱼虽未立刻上钩,但已然心动。
他见好就收,不再逼迫,恢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举杯笑道:
“自然自然,此等大事,自当慎重。来,刘供奉,尝尝这新到的灵果,莫要让俗事扰了你我赏景的雅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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