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跨进客房门槛的刹那,指尖突然触到一层无形的温膜, 周遭的光影骤然扭曲,连空气都变得滞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烟息。
天机子瞳孔微缩,手指自然掐了个天机诀,却只觉指尖气流紊乱,连半分天机都推演不出来。
“道友有礼。” 天机子率先收了术法,目光灼灼地落在蒲团静坐的身影上,“贫道天机子,不知阁下尊号如何称呼?”
刘风始终双眸紧闭。
闻言并未睁眼,只是抬了抬右手,指尖凝出一缕青雾,轻轻点向身侧两蒲团。
青雾触到蒲团的瞬间,软垫竟微微泛出莹白的光。
“世人称贫道为流云道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温润之音,落在耳中竟让人心头的焦躁莫名平复了几分。
天机子与万重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色 。
眼前这流云道人周身气息如雾似烟,既无元神的凝练,也无灵气的磅礴。
偏偏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仿佛他本身就是天地间的一缕流云,根本无从窥探境界。
二人不敢怠慢,再次躬身行大礼,才小心翼翼地在蒲团上坐下。
“流云道友,” 天机子刚坐下,便问道“贫道此次前来,心中藏着三问,如鲠在喉,今日得见道友,斗胆请道友为我二人解惑。”
刘风缓缓颔首:“道友但说无妨。”
“第一问:道友所言,飞升乃万古骗局,不知此话何解?”
“自上古以来,我等修士皆以飞升为终极所求,登临仙界,脱凡骨,享长生,这是刻在修士骨子里的道统!道友却说这是骗局,莫非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刘风闻言,喉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右手长袖骤然一挥。
那动作看似缓慢,却带起一阵无形的风,房间里的白雾瞬间翻涌起来!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道友且看。”
话音未落,天机子与万重山只觉眼前白光一闪。
他们竟站在了一片云雾缭绕的高空,脚下是七彩祥云,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足以通天的巨门!门楣上刻着三个鎏金大字,带着睥睨天下的威严:南天门!
可本该萦绕仙音的天门之内,传来的却是阵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夹杂着锁链拖曳的 “哗啦” 声。
天机子睁大眼睛,门后的景象瞬间撞进眼底:
宽阔的白玉广场上,立着数十根两人合抱的紫铜柱,每根柱子上都缠绕着泛着黑光的锁仙链,链上捆绑着不少身着五彩仙袍的身影。
他们的仙袍早已破碎,露出的皮肉上布满了焦黑的伤痕。
一道道紫色的天雷从高空劈下,落在他们身上,每劈一次,便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更有几个修士被天兵押到广场中央的高台上,那台子由黑玉砌成,台边挂着一块血红的匾额,上面 “斩仙台” 三个字像淬了血,看得人头皮发麻。
“斩!” 一声冷喝从云端传来。
只见一名天兵举起斩仙刀,刀光闪过一道惨白的弧光。
“噗嗤” 一声,一颗头颅滚落在地,紧接着,一缕透明的仙魂从尸身中飘出,却被台上的白光瞬间绞碎,连一丝残魂都没留下!
“这…… 这就是仙界?”
天机子浑身一震,冷汗直流。
他这辈子推演过无数天机,虽觉飞升之路隐约有阻塞,却从未想过,修士毕生追求的仙界,竟是这般森罗殿般的刑场!
万重山站在一旁,素来沉稳的脸上也没了血色,双手攥得死紧 。
就在二人心神剧震之际,眼前的景象突然像水波般晃了晃,白雾再次翻涌。
他们又回到了客房之中,可鼻尖似乎还残留着斩仙台上的血腥气,让人心头发寒。
天机子深吸了三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再次躬身,这次的礼数比之前更显恭敬:
“多谢道友示现…… 第二问:敢问道友,那斩断万古飞升路的大圣,究竟是何等存在?竟有如此通天彻地之能,能断了天下修士的仙路?”
刘风睁开了眼。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左手,指尖的青雾化作一缕丝线,轻轻在空中一绕:
“缘起缘灭,皆有因果。道友且看这因果始末。”
又是一阵白光闪过。
这次,他们落在了一座山前,山间瀑布飞流直下,水帘洞前站着一只石猴。
那猴子身披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手里握着一根通体漆黑的铁棒,眼神灵动又桀骜,正蹦蹦跳跳地跟着一位仙人往天庭飞去。
画面一转,猴子站在一座写着 “弼马温府” 的牌匾下,脸上满是疑惑:
“这弼马温是多大的官?”
当听到天兵说 “不过是个管马的小官” 时,猴子眼中的疑惑瞬间变成了愤怒。
金箍棒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震得整个天庭都晃了晃:
“俺老孙乃花果山美猴王,竟让俺管马?!”
再后来,是瑶池的蟠桃会。
满桌的仙酒佳肴,却没有猴子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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