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之恨,杀亲之仇,与那被欺骗的情感交织在一起,如同毒焰般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死死攥紧了短刃。
闭上双眼,两行清泪混合着血污从眼角滑落。
她猛地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瘫软在地的杜承志刺去!
然而,刃尖在触及杜承志额前皮肤的那一刹那,却停了下来。
剧烈的颤抖再次从手腕传来。
恨到了极致,可真正要亲手结束这个曾经倾心之人的性命,那复杂的情绪依旧让她产生了瞬间的迟疑。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让瘫软的杜承志捕捉到了一丝荒谬的希望。
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诡异的光彩,用尽残余的气力,声音嘶哑地挤出话语,带着蛊惑与哀求:
“寒……寒儿……你……你是爱我的,对不对?你……你舍不得杀我……我们……”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那令人作呕的言语。
并非花寒下的手。
是刘风。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种关键时刻的优柔寡断。
难道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和作,正派也一样。
当然,他没有亲手杀杜承志。
他只是在走在花寒后面,用屁股顶了一下花寒的翘臀。
就是轻轻一顶,花寒向前一刺。
淬毒的短刃精准无比地没入了杜承志的眉心,直透识海!
刃上的剧毒瞬间爆发,瞬间湮灭了他所有的生机!
杜承志脸上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那一刻。
他眼中的光彩迅速黯淡,最终化为一片空洞。
花寒一开始脸颊一红,随后看着杜承志毙命当场。
大仇得报,可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意,反而是一片巨大的空虚和茫然。
仿佛支撑着她的某根支柱也随之崩塌了。
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瘫坐在地,失神地望着前方,泪水无声地流淌。
刘风没有去安慰她。有些痛,需要自己承受和消化。
他的目光转向了旁边那两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隐杀门老者,合体初期的那位,以及那位被一同抓来、拥有合体大圆满修为、显然是杜承志师尊或者护道者的阴鸷老者。
这两人,同样是帮凶,知晓内情,留之不得。
没有任何废话,刘风并指如剑,随意一挥。
“铮!”
铮!”
两道幽暗剑光自他指尖迸发,如同穿越了空间,瞬间洞穿了两位老者的眉心。
剑光之中蕴含的破灭剑意不仅摧毁了他们的肉身,更是在刹那间将他们的神魂绞杀,彻底烟消云散,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经历了李海那样留下后患的事件后,刘风便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但凡确定为敌者,必须以雷霆手段彻底清除,绝不留任何可能复苏或报复的隐患。
转眼之间,山谷入口处,除了刘风、杨蓉蓉以及瘫坐在地的花寒,便只剩下那群噤若寒蝉、如同待宰羔羊般的隐杀门黑衣杀手。
刘风的目光,淡漠地扫向了他们。
那二十多名隐杀门的黑衣杀手,如同惊弓之鸟,僵立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亲眼目睹合体期的长老乃至大圆满的强者都被如同蝼蚁般随手碾死,他们这些化神、元婴修士,在那位青衫前辈面前,与尘土何异?生与死,此刻全然不在自己掌控,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恐惧。
刘风的目光淡漠地扫过这群面无人色的黑衣人,既无杀意,也无怜悯,仿佛只是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石头。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尔等,可以走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风继续道,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告诫:
“今日之事,就此了结。望尔等今后好自为之,谨记‘多行不义必自毙’之理,莫要再行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否则,我不收你们,也自有其他人来收。”
他并非心慈手软,而是深知,到了他这般境界,杀不杀这些底层执行者,于大局毫无影响。
他们不过是听命行事的工具,真正的首恶已诛。
与他们结仇?
更是无稽之谈,隐杀门若真敢因此事寻一位大乘修士的麻烦,那才是自取灭亡。
黑衣杀手们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纷纷朝着刘风的方向深深鞠躬,感谢不杀之恩,随即如同丧家之犬般,化作道道遁光,仓皇逃离了这片让他们胆寒的山谷,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转瞬之间,喧嚣散尽,山谷入口处,只剩下刘风、紧紧依偎着他的杨蓉蓉,以及依旧瘫坐在地、神情空洞麻木的花寒。
风声呜咽,吹拂着残留的血腥气,也吹动着花寒凌乱的发丝。
刘风牵着杨蓉蓉的手,走到花寒面前,看着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并无多少波澜,只是平静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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