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个同样瘦得脱相的大汉,身上挂着几片破旧的皮甲,手中提着一把豁了口的鬼头刀。
他勉强释放出一丝筑基境的气息,但这气息虚浮不稳,如同风中残烛。
他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盯着商队的货物和骆驼,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绝望交织的绿光,声音嘶哑地吼道:
“此路不通!留下货物和牲口,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
他身后那群瘦骨嶙峋的喽啰也跟着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刀枪棍棒,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嚣着:
“肉!老子要吃肉!”
“女人!把女人交出来!”
“扒了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
污言秽语在风中飘荡,充满了赤裸裸的暴虐和濒死的疯狂,听得商队众人脸色煞白,几个小伙计腿肚子都在打颤。赵发财更是吓得面无血色,紧紧抓住车辕,求助的目光投向最前方的马车。
陆沉玉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身形一动,已如鬼魅般出现在车辕前方,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普通的长剑。
是的,在谢红缨那里,他不仅拥有了战斗意识,更是对各种武器运用的出神入化。
按照谢红缨的话说,你要想在进一步,就是领悟各种武器产生的意境了。
“找死。”
他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眼神扫过,除了领头的是一个筑基境,其他的都只是炼气锻体的小修士。
那流匪首领见陆沉玉孤身一人上前,狞笑一声,鼓动起那虚浮的筑基境力量,挥刀便劈,带起一道暗淡的腥风。
然而他的动作在陆沉玉眼中,慢得如同龟爬,破绽百出。
陆沉玉甚至没有动用任何华丽的剑招。
他只是简单地侧身、踏步、递剑。
剑光一闪,精准地穿过刀影的空隙,如同毒蛇吐信,瞬间点穿了首领的咽喉。
那首领的狞笑凝固在脸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愕,随即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干瘦的身体轰然倒地。
“老大!”
“杀了他!”
喽啰们见首领一招毙命,非但没有溃散,反而在绝望和某种病态的驱使下,如同蝗虫般疯狂地扑了上来,口中依旧嘶吼着吃人喝血的污言秽语。
陆沉玉眉头微皱,身形在狭窄的谷道中化作一道飘忽的灰影。
他的剑快得只剩下道道寒光,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刺入一个流匪的要害——咽喉、心口、眉心。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浪费一丝力气。
剑光所及,带起的不是漫天血雨,而是一蓬蓬粘稠发暗、带着腥臭的污血。
这些流匪虽然状若疯魔,但动作迟缓,力量孱弱,在陆沉玉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
仅仅几个呼吸间,几十号流匪已全部倒在冰冷的戈壁砂石上,污血浸染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一股说不出的阴冷腐臭。
整个战斗过程,李墨轩甚至没有离开过马车,他依旧坐在车内,只是微微掀开帘子一角,冷眼看着外面的杀戮,眼神微眯。
当最后一名流匪倒下,陆沉玉才缓缓收剑。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角,那里沾染了几点暗红色的血渍,在灰色的劲装上格外显眼。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有点不小心了,要是让红缨姐知道了,又少不了一顿“毒打”。
整个峡谷瞬间只剩下风沙的呼啸和商队牲口不安的响鼻声。
赵发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后面跑了过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看向陆沉玉的眼神已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深深的敬畏。
他哆嗦着嘴唇,声音都变了调:“陆…陆兄弟!神…神勇啊!真…真是神仙手段!老赵我…我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自己擦汗用的干净布巾,下意识地想递给陆沉玉擦衣角,又觉得不妥,手足无措地停在半空。
陆沉玉没接布巾,只是平静地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和那些流匪干瘪狰狞的死状,声音沉稳:“一群被逼疯的饿鬼罢了。赵会长,此地血腥气重,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是!是!听您的!马上走!马上走!”赵发财忙不迭地应着,转身对惊魂未定的伙计们吼道:“都愣着干什么!快!快把车赶起来!离开这鬼地方!”
他心中最后一丝对那二十两黄金的心疼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无比的庆幸——还好请的是真神仙!
马车中,路沉玉看向李墨轩,道:“你怎么看?他们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就像是被吸干了似的。”
那可是筑基境,总不能是饿的吧。
李墨轩沉默了一会,掀开帷幕,看向远方,道:“等到了无垢城,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商队在死寂的风蚀谷中沉默前行,车轮碾过砂石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血腥气被风卷着,久久不散,时间如沙,在缝隙中流淌。
越接近无垢城,沿途的景象越发诡异。
贫瘠的戈壁滩上,开始零星出现一些低矮的土屋,聚集着所谓的“尘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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