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那诡异的“声音采集”现象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以及我们心头沉甸甸的疑虑。
姜暮雨反向投放的那一缕带有追踪印记的“声音”,成了黑暗中唯一摇曳的微光。
观察者全力锁定着那个微弱信号的去向,笔尖在纸上绘制出复杂的能量轨迹图,轨迹蜿蜒曲折,并非在物理空间中移动,而是在某种……概念或精神的夹层中穿行。
“信号在衰减,但方向稳定。”
观察者传递着信息,
「它正在远离我们的现实层面,去向……一个充满‘沉寂’概念的区域。」
“沉寂概念的区域?”
红宝甩着尾巴,一脸不解,
“那是什么鬼地方?”
姜暮雨凝视着轨迹图,眼神深邃:
“可能是……所有‘被遗忘’、‘被剥夺’、‘已逝去’的声音,最终汇聚或沉寂之地。
一个‘声之墓园’。”
这个猜测让店内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度。
一个埋葬声音的地方?
追踪持续了约莫一刻钟,那微弱的信号终于抵达了轨迹的终点,然后……
彻底消失了。
并非被切断,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被那片区域的“沉寂”特质完全同化、吞噬了。
观察者最终确认:
「信号已失联。末点坐标已记录,但无法直接定位。该区域具备极强的‘信息屏蔽’与‘存在感淡化’特性。」
线索似乎断了。
我们知道了有一个“声之墓园”存在,知道了有采集者在偷窃声音送往那里,但我们无法抵达,也无法知晓其具体面貌和目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
红宝有些不甘心。
姜暮雨没有说话,他走到收银台前,再次翻开了那本古老的账本
。那页写着“求……声音……”的字迹已经几乎淡不可见。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几乎消失的墨迹,守夜人的感知全力激发,试图从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残留的因果联系。
突然,他指尖微微一顿。
“不对……”
他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求’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它本身,也是一种‘声音’。
他看向我们:“如果‘声之墓园’是终点,是沉寂之地。
那么,这个能穿透沉寂、将‘祈求’传递到我们账本上的‘存在’,它在哪里?
它是否……
并未完全被埋葬?”
这个逆向思维点醒了我们!
那个下订单的“顾客”,或许并非采集者,而是……
被困在“声之墓园”中的某个存在?
它无法逃离,只能勉强传递出微弱的求救信号?
“所以,采集者偷窃声音,是为了填充那个墓园?
还是为了……压制那个求救者?”
小幻的光团闪烁出推测。
可能性很多,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那个能发出求救的“声音”本身!
姜暮雨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账本那几近消失的字迹上。
他不再试图追踪采集者,而是将守夜人的力量,转化为一种极其精细的、针对“求救”意念本身的共鸣与呼唤。
“听着,”
他的意念如同丝线,缠绕上那残存的字迹,
“如果你能听到……告诉我们,你是谁?
你在哪里?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这是一个渺茫的尝试,如同向虚无中抛出一根蛛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账本毫无反应。
就在我们几乎要放弃时——
那支观察者的笔,突然再次自行悬浮起来!
但这一次,它没有在账本上书写,而是颤抖着,笔尖在空气中艰难地划动!
没有墨水,没有纸张,只有纯粹的能量在虚空中勾勒出几个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溃散的字符:
“囚……笼……好多……笼子……救我……”
字符一闪而逝,随即崩散。
而观察者的笔也如同耗尽了所有力量,“啪”地一声掉在桌上,观察者的气息瞬间变得极其微弱,显然这次跨界的意念传递消耗远超之前。
店内一片寂静。
囚笼?
好多笼子?
那个求救者,并非自由存在于“声之墓园”,而是被关押在某种“笼子”里?
采集声音,是为了维持这些笼子?
还是另有他用?
信息依旧破碎,但画像清晰了一些:
一个充斥着囚笼的、埋葬声音的墓园,一个被困在其中、勉强能发出求救的囚徒,一个在世间偷窃声音的采集者。
姜暮雨缓缓直起身,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看来,”
他声音低沉,
“我们得想办法,去那个‘声之墓园’捞人了。”
目标变更:从寻找“丢失的声音”,变为营救“声音的囚徒”。
而通往那座诡异墓园的道路,依旧笼罩在迷雾之中。
但我们手中,已经握有了第一把钥匙——
那份跨越沉寂传递而来的、不屈的求救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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