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官”的来访,如同在微光便利店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表面上看,一切如常——
妈妈依旧做着美味的饭菜,哥哥和红宝依旧斗嘴,小幻维护着梦境迷锁,我协助初蕊处理数据,姜暮雨研究着他的星图和“共鸣石”。
但内在的氛围,已然不同。
一种无形的、被窥视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那张纯黑的名片被姜暮雨收了起来,没有销毁,也没有研究,只是随意地丢在柜台抽屉的角落,像一块不愿触碰却又无法忽视的疮疤。
我们都清楚,“品鉴会”的“观察”已经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暴露在某种未知的监控之下。
“盛宴”不再仅仅是远方的威胁,它的触须,已经以一种更傲慢、更令人不适的方式,探入了我们的核心。
“妈的,一想到有个变态在暗地里盯着我们流口水,老娘浑身都不舒服!”
红宝暴躁地挠着货架,留下几道清晰的爪痕,又被妈妈念叨着去拿抹布。
“谨慎,收敛。”
姜暮雨只说了四个字。他没有解释更多,但我们都能领会他的意思。
在弄清楚“记录官”的监控手段和“品鉴会”的真正意图之前,任何大的动作都可能招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我们需要蛰伏,需要像潜入深水的鱼,将所有的气息和光芒都收敛起来。
但这不意味着坐以待毙。
表面的平静之下,是更加隐秘和高效的准备。
姜暮雨对“共鸣石”和星图的研究转向了更深层。
他不再试图强行激发“共鸣石”的力量,而是像解谜一样,反复揣摩其中蕴含的“星语者”对规则韵律的理解,尝试将其与守夜人传承中关于“界限”、“秩序”的知识相互印证。
他周身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偶尔流露出的守夜人星芒,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能与万物底层规则产生轻微共鸣的韵律感。
他似乎在寻找一种方法,一种既能提升力量,又能规避“观察”的途径。
我的任务则转向了对“万应核心”碎片的深度挖掘。
既然“记录官”表现出对“异界机械理性”的兴趣,那么这块碎片或许能成为我们计划外的奇兵。
在初蕊的辅助下,我开始尝试理解其内部更深层的逻辑结构,甚至模拟其能量签名,制造一些微小的、看似无关紧要的“能量噪音”或“逻辑错误”,散布在便利店的能量场中。
这就像在清澈的水中滴入几滴无害但成分复杂的试剂,希望能干扰可能存在的、基于能量或信息分析的监控。
小幻的梦境迷锁进入了“静默模式”。
它不再主动扭曲现实或制造幻境,而是如同最精密的过滤器,将便利店内部的一切信息——
能量波动、精神意念、甚至日常的对话——
都进行一层极其细微的“模糊化”处理,如同给所有信号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同时,她开始尝试构筑一些极其微小、几乎不消耗能量的“意识陷阱”,散布在结界的感知边缘,用于探测任何外来的、试图窥探的意念触须。
红宝虽然憋得难受,但也找到了发泄精力的方式——
她开始跟着妈妈学做饭。当然,主要目的是偷吃和“试毒”,但令人意外的是,她似乎对火候和调味有着天生的敏锐,偶尔捣鼓出的“狐仙特调”虽然卖相诡异,味道却往往有出人意料之处。
姜暮雨默许了她的行为,或许在他看来,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看似无意义的举动,本身就是一种对“观察”的迷惑和对抗。
初蕊的工作量最大。
它需要维持便利店所有系统的正常运转,同时还要在后台进行海量的推演计算:
分析“记录官”可能使用的监控技术,模拟“品鉴会”的行为模式,优化我们的隐匿方案,并继续尝试破解“共鸣石”中更深层的加密信息。
它的光团日夜不停地闪烁着,仿佛一颗永不疲倦的大脑。
就连晨星,似乎也受到了影响。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乐呵呵的,有时会安静地坐在角落,摆弄着妈妈给他的、用生命古树落叶做的小玩具,乌溜溜的大眼睛偶尔会望向虚空,仿佛能感知到那无形的注视。
日子在这种外松内紧的状态下一天天过去。
便利店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家普通的街角小店,迎来送往着形形色色的顾客——
晚归的上班族,偷跑出来买零食的学生,偶尔迷路的精灵鬼怪……
我们按部就班地经营着,应对着日常的琐碎,仿佛“记录官”从未出现过。
然而,暗地里的准备从未停止。
姜暮雨偶尔会消失片刻,回来时身上会带着一丝极淡的、属于不同维度的气息,但他从不解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找着破局的关键。
我也在与“万应核心”的深度沟通中,有了一些模糊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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