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归来的暮雨便利店,似乎并未因这次远行而发生太大变化。阳光依旧慵懒,货架依旧整齐,红宝依旧和墨雪争夺着柜台最佳位置(通常以墨雪的胜利告终),小闪被重新安置在后院阳光最好的角落,叶片上的金纹在熟悉的环境下流淌着更加温润的光泽,仿佛只是经历了一次“长途旅行”。
但姜暮雨知道,有些东西不同了。体内力量经过实战和净化地脉的洗礼,运转更加圆融自如,对“镇源”与“源初”的感悟也更进一步。更重要的是,“暗星之眼”这个名字,如同一个不祥的烙印,刻入了他的警惕名单。
绾娘很快来访,得知南疆之事圆满解决(至少表面如此),地师无恙,地眼得救,她也松了口气,对姜暮雨的能力更加叹服。同时,她也带来了一些关于“暗星之眼”的零碎消息:这个组织行踪诡秘,成员往往伪装成各种身份,活动在全球各地与“异常能量”、“上古遗迹”、“维度异常”相关的地点,其内部似乎等级森严,目的成谜,但造成的破坏事件却时有耳闻。
“协会那边,已经开始重点关注这个组织了。”绾娘透露,“郑会长让我转告你,如果需要任何支援或信息,协会全力配合。”
姜暮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与这种层次的对手交锋,靠的不仅仅是人多势众。
几天后,一个平静的午后。
便利店门上的风铃发出轻响,一个穿着朴素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戴着圆框眼镜、气质儒雅的老者,拄着一根普通竹杖,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能量波动,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可能迷了路或者想买点东西的老人。
红宝正趴在柜台上打游戏,头也没抬。墨雪也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便继续假寐。我正准备上前招呼。
然而,姜暮雨却放下了手中那本关于近代民俗异闻的杂志,目光落在了老者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这老人……不简单。
不是因为他有多强的力量外露,恰恰相反,他太“普通”了,普通到在这间经常有各种异常气息进出的便利店里,显得格格不入的“正常”。而且,姜暮雨敏锐地察觉到,老人那看似浑浊的眼镜片后的眼神,在扫过店内陈设、尤其是扫过柜台后懒散的自己、趴着的红宝、假寐的墨雪以及后院门口隐约可见的小闪时,没有丝毫寻常老人的好奇或茫然,只有一种极其内敛的、仿佛在评估和观察的平静。
“老先生,需要点什么?”我微笑着问道。
老者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路过此地,有些口渴,不知可否讨杯水喝?或者……有没有清茶?”
讨水喝?这年头还有这样问的?我愣了一下,看向姜暮雨。
姜暮雨已经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脸上露出那副惯常的懒散笑容:“茶水有,不过不是好茶,粗茶而已。老先生不嫌弃的话,里面请。”
他指了指便利店后面,那个兼作休息区和会客用的小隔间。
老者道了声谢,步履平稳地跟着姜暮雨走了进去。
红宝这才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老者的背影,用口型问我:“谁啊?”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隔间内,姜暮雨沏了一壶普通的绿茶。茶香袅袅,气氛似乎很平和。
老者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赞道:“茶虽粗,火候却恰到好处,有山野之气。”
“老先生过奖了。”姜暮雨也端起杯子,看似随意地问道,“看老先生气度,不像是附近居民,是来探亲?还是访友?”
老者放下茶杯,透过镜片看着姜暮雨,缓缓说道:“既是访友,也是……观‘棋’。”
访友?观棋?
姜暮雨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不知老先生的朋友是?”
“一位故人之后,或许,也与姜先生有些渊源。”老者微笑道,“他姓姜,单名一个‘砚’字。”
姜砚!那是姜暮雨已故祖父的名字!这位老者,认识祖父?
姜暮雨的眼神真正认真起来:“原来是祖父故人。不知老先生如何称呼?与家祖是……”
“老朽姓‘文’,单名一个‘澜’字。与你祖父……算是旧识,曾一起下过几盘棋,论过几天道。”文澜老人语气平和,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今日路过,感受到故人气息(可能指守夜人传承或便利店特殊气场),便冒昧进来看看。姜砚老弟有后如此,想必很是欣慰。”
文澜?这个名字,姜暮雨从未听祖父提起过。但对方能准确说出祖父名字,且语气自然,不似作伪。
“文老与家祖是旧交,晚辈失敬了。”姜暮雨客气道,心中警惕却未放松。对方突然出现,仅仅是为了叙旧?
文澜老人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笑了笑,话题却忽然一转:“姜先生这间店,很有意思。闹中取静,藏风聚气,更难得的是……平衡。尤其是后院那盆金纹吊兰,灵性内蕴,生机盎然,更难得的是,似乎刚经历过一番地气洗礼,与一处‘地眼’本源相连却又未受其困,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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