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金。一百两黄金,都是金条,用红布包着。”
“金条上有印记吗?”
“有……好像刻着什么字,但我没仔细看。”
陈霄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街道。
左手缺小指,穿丝绸长衫,戴礼帽,喝普洱,用金条交易……
这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
这个人,应该是个有身份、有地位、但又不能抛头露面的人。
会是谁呢?
陈霄忽然想起一个人。
在程世杰留下的那份名单里,有一个代号“老K”的人,备注是:“左手缺小指,喜普洱,常穿丝绸长衫,疑似重庆某高层亲属。”
当时他没在意,因为“老K”的级别标注是“低”,而且只有这么一句简单的描述。
但现在看来,“老K”可能一点都不低。
能调动这么多人,能布下这么精密的陷阱,能在保山城里来去自如……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小角色?
除非……“老K”只是一个代号,真正的主使,另有其人。
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
陈霄走过去接起来:“喂?”
“陈先生,是我,孙耀祖。”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我们回来了,但……出事了。”
“什么事?”
“我们刚进客栈,就发现有两个兄弟不见了。”孙耀祖喘着气,“我问了掌柜的,他说那两个人一个小时前出去了,说是去吃饭,但到现在还没回来。”
陈霄的心一沉。
又失踪两个。
“他们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见过什么人?”陈霄问。
“我问了留在客栈的兄弟,他们说,那两个人出去前,接了一个电话。”孙耀祖说,“电话是打到客栈前台的,掌柜的接的,说是找‘王老三’——就是其中一个兄弟的外号。王老三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挂了,然后跟另一个兄弟说‘有急事,出去一趟’,就走了。”
“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不知道。掌柜的说,对方说的是本地话,声音很粗,像是个男人。”
陈霄闭上眼睛。
连环计。
先是黑风洞,现在是客栈。
对方在一步一步剪除他的羽翼。
“孙耀祖,”陈霄睁开眼睛,“你听着,从现在起,所有人不准离开客栈。把枪都拿出来,子弹上膛,轮流值班。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开枪,不要犹豫。”
“明白。”孙耀祖顿了顿,“老板,您那边……”
“我没事。”陈霄说,“你守好客栈,等我回来。”
放下电话,陈霄重新走到墙角那个年轻人面前。
“你听着,”他盯着年轻人的眼睛,“我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带我去‘四海茶馆’,找到那个雅间,找到屏风后面的位置。如果你配合,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如果你耍花样……”
他从怀里掏出手枪,拉开保险。
“我就一枪崩了你。”
年轻人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我……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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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保山城陷入沉睡。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曳。陈霄押着那个年轻人,沿着青石板路,朝城中心走去。
“四海茶馆”在保山最繁华的南街上,是一座三层木楼,雕梁画栋,气派得很。但此刻已经打烊了,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
“就是这里。”年轻人低声说。
陈霄观察了一下四周。
茶馆对面是一家当铺,旁边是一家绸缎庄,都已经关门了。街上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雅间在哪?”陈霄问。
“在三楼,最里面那间。”年轻人说,“窗户朝东,对着后院。”
陈霄看了看茶馆的后院。
那是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插着碎玻璃,防贼用的。但围墙旁边有一棵老槐树,枝叶茂盛,伸进了院子里。
“你在这里等着。”陈霄把年轻人捆在街角的阴影里,嘴里重新塞上布,“如果敢出声,你就死定了。”
年轻人拼命点头。
陈霄绕到茶馆后面,观察了一下地形。
围墙大约三米高,对他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墙头的碎玻璃——虽然大部分已经锈蚀了,但有些还很锋利。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厚布,包在手上,然后抓住围墙边缘,用力一撑,翻了过去。
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落地后,他蹲在墙角的阴影里,观察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不大,堆着一些木箱和麻袋,应该是茶馆的存货。靠墙有一口水井,井口盖着石板。正对着的是茶馆的后门,门虚掩着,里面一片漆黑。
陈霄拔出枪,悄无声息地走到后门边,侧耳倾听。
里面很安静,只有隐约的鼾声——应该是守夜的人在睡觉。
他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
里面是个厨房,灶台冷着,案板上放着没洗的碗筷。鼾声是从隔壁传来的,门关着,但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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