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陆明哲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机遇而打乱自己的节奏。他依旧按部就班地修炼,喂养白辰,同时将那枚记载玉髓芝处理手法的玉简反复研读了数十遍,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他从不将希望寄托于侥幸。无论苏昊目的为何,将对方交代的事情做到尽善尽美,是自己唯一能掌控的部分。
期间,他也暗中打探过苏昊与清岚长老的消息。得到的反馈颇为一致:苏昊,丹霞峰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筑基中期修为,为人谦和,天赋出众,尤其深受清岚长老器重,被认为是下一任丹霞峰主的有力竞争者。清岚长老则醉心丹道,性格略显孤僻,但对门下弟子还算公允,在宗门内风评尚可。
表面上看,这似乎确实是一次因“技艺”而得到的赏识。但陆明哲心中的那根弦,始终未曾放松。
辰时,丹霞峰下。
与主峰的庄严肃穆、剑气凌霄不同,丹霞峰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混合了无数种药香的氤氲雾气之中,灵气盎然且温和。山脚下,一片被阵法笼罩的巨大园圃映入眼帘,正是宗门重要的灵药产地之一——百草园。
苏昊早已等候在园外,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风度翩翩。见到准时抵达的陆明哲,他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陆师弟果然守信。”
“苏师兄相召,不敢怠慢。”陆明哲恭敬行礼,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百草园入口处有弟子值守,园内隐约可见不少弟子在忙碌,一切井然有序。
“随我来吧,玉髓芝所在的‘石钟洞’在园内东侧。”苏昊在前引路,带着陆明哲穿过百草园的防护阵法。
一入园内,浓郁的生机和驳杂的药香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各种奇花异草分区域种植,被精心照料,有些甚至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不少丹霞峰弟子穿梭其间,或浇水施肥,或记录生长情况。
这些弟子看到苏昊,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问候:“苏师兄!”目光扫过陆明哲时,则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一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生面孔出现在这里,颇为罕见。
苏昊一一颔首回应,态度平和,并未因身份差异而显得高傲。他一边走,一边随口向陆明哲介绍着园内一些较为珍稀的灵草,言语间显露出深厚的丹道底蕴。
陆明哲则扮演好一个虚心受教、略带拘谨的外门弟子角色,偶尔提出一两个关于药性搭配的、不算出格但显露出一定基础的问题,引得苏昊多看他一两眼,解答得也更为详细。
两人穿过一片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竹林,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山壁前。山壁上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口上方镌刻着“石钟洞”三个古字。尚未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精纯的土石灵气与阴寒之气从洞内渗出。
“玉髓芝便生长在此洞深处,依附于万年钟乳石上。”苏昊停下脚步,神色略显郑重,“洞内环境特殊,阴寒之气较重,且有一些喜阴的寒属性虫豸,师弟虽只是在外围采摘,也需小心。这是驱寒符和避虫香,你且拿着。”
他递过两张符箓和一截黑色的线香。
“多谢苏师兄。”陆明哲接过,心中却是一动。苏昊的准备未免太过周到,这关切的程度,似乎超出了对一个普通工具人应有的范围。
“进去吧,我会在此等候。记住,玉髓芝采摘后,需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处理。”苏昊叮嘱道。
陆明哲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石钟洞。
洞内光线昏暗,温度明显低于外界,石壁上凝结着白色的寒霜。越往里走,空间逐渐开阔,头顶垂下无数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滴滴答答地落下蕴含着灵气的乳白色水珠。地面湿滑,生长着一些喜阴的苔藓和菌类。
他的神识悄然散开,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同时,按照玉简记载的方法,仔细搜寻着玉髓芝的踪迹。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一片较为干燥的石壁上,几点温润的白色光华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三株巴掌大小、形如灵芝、通体洁白如玉的菌类,正是玉髓芝!它们紧紧依附在钟乳石根部,汲取着其中的精华。
陆明哲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守护妖兽或者明显的陷阱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采摘过程必须轻柔,不能损伤其菌盖和根部与钟乳石连接处的“石心”。他屏息凝神,运转苏昊给予的法门,指尖凝聚起一丝柔和的木属性灵力,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缓缓探入玉髓芝与钟乳石的连接处。
他的动作极慢,神识高度集中,感知着石心的脉络。这石心并非真正的石头,而是玉髓芝根系与钟乳石精华长期交融形成的特殊结构,是影响药效的关键,也是剔除的难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明哲额角见汗。这剔除石心的工作,对灵力的精细操控要求极高,若非他神识强大远超同阶,恐怕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掌握。
终于,随着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三株玉髓芝完好无损地被采摘下来,根部的石心也被完整地剥离出来,露出里面更加莹润的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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