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蝎子酒吧，二楼包厢。
空气压抑得仿佛凝固了。
张九坐在那张紫檀木桌后，面无表情地盘着手中的两颗核桃。但那“咔咔”的碰撞声，却比平时急促了许多，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
断臂走了进来。
他脸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地处理过，贴上了一块医用修复贴，但那道从眉骨贯穿到嘴角的狰狞伤痕，依旧触目惊心。那张被切成两半的金属面具，就放在桌子上。
“九哥，东西，拿回来了。”
断臂的声音，因为脸上的伤，显得有些含混不清。他将那把用特制兽皮包裹好的黑色小刀，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张九面前的桌子上。
张九盘核桃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兽皮包裹上。他没有立刻去打开，而是先看了一眼断臂脸上的伤。
“C级的玄岩龟甲，都没防住？”张九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没防住。”断臂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愧，“那把刀的锋利，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不是我躲得快，现在恐怕已经……”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包厢里的空气，更冷了。
一个D级的垃圾，拿着这把刀，差点就换掉了他一个C级巅峰的头目。
这把刀的价值，需要重新评估。
张九沉默了片刻，才缓缓伸出手，将那个兽皮包裹拿了过来。
他一层一层地，解开了包裹。
当那截暗沉的刀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充满了整个包-厢。
张九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能感觉到，这股杀意，不是能量波动，也不是精神威压，而是一种更纯粹、更本源的东西。
就像是“锋利”这个概念本身，被具象化了。
他伸出手指，想要去触摸刀锋。
“九哥，小心！”断臂连忙出声提醒。
张九没有理会他。他的手指，在距离刀锋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指尖，传来了一阵阵被切割的刺痛感。仅仅是刀锋自然散发出的气息，就能割伤他的皮肤。
要知道，他可是B级强者！肉体的强韧度，远非断臂可比。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张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脸上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阴沉，而是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狂喜和贪婪。
他小心翼翼地，将刀重新用兽皮包好，紧紧地握在手里，仿佛在握着一件绝世珍宝。
“刀疤虎呢？”张九问。
“死了。”断臂回答，“他最后想跟我同归于尽，被我失手打死了。”
“死了好。”张九点了点头，毫不在意，“一个垃圾而已，死了干净。现场处理得怎么样？”
“都处理好了，九哥放心。所有尸体都已经扔进了‘腐蚀蠕虫’的巢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至于那些看热闹的……”
“让他们说去。”张九冷笑一声，“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把刀，现在姓张了。谁敢再打它的主意，就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他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霸道。
在灰市，一件宝物，只有在足够强大的人手里，才能真正地称之为宝物。否则，就只是催命符。
现在，这张催命符，已经变成了他的护身符，他的……通天钥匙！
“断臂。”
“在，九哥。”
“‘辰光’那边，查得怎么样了？”张九的语气，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刀，只是一个开始。
那个能制造出这把刀的人，才是真正的宝藏。
“已经让‘地鼠门’和‘千面’那边同时在查了。”断臂汇报道，“根据‘淘淘乐’平台的发货记录，可以确定，卖家就在天海市。但具体的位置，很难锁定。对方的反追踪能力很强，所有的信息都经过了多重加密和跳转，就像一个幽灵。”
“幽灵？”张九眯起了眼睛，“那就把他给我从地底下挖出来！加钱！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知道这个‘辰光’的一切！他住在哪，长什么样，实力如何，手里还有没有更多的‘玩具’！”
“一个能随手拿出这种等级神兵的人……他手里的好东西，绝对不止这一件！”
张九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下的帮众，人手一把这样的黑刀，或者人手一张能解百毒的创可贴。
到那个时候，什么灰市议会，什么天海市四大家族，在他蝎尾帮面前，都将是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
他张九，甚至可以走出灰市，在这片废土之上，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九哥，我担心……”断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这个‘辰光’，既然能让铁锤女王的斥候小队人间蒸发，手段必然通天。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调查他，会不会……”
“怕什么！”张九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凶狠，“富贵险中求！你以为铁锤女王的人为什么会消失？因为他们蠢！他们以为自己是去送钱，就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肯定是在什么地方触怒了那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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