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内,再次陷入了沉寂。
王石看着玄武,那双阅尽世间百态的苍老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新型武器演习?
这种漏洞百出的说辞,骗骗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市民和二流势力还行,想骗他这个老狐狸,还差了点火候。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李辰先生的院子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城防军的演习。
这位玄武将军,是在用一种极其强硬的方式,告诉自己,也告诉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人——昨晚的事情,到此为止。官方给出的,就是唯一的真相。谁敢质疑,谁敢深究,谁就是与整个天海市城防军为敌。
他这是……在保护李先生。
用尽一切手段,不惜动用官方的信誉,来为李先生营造一个绝对安宁的环境。
想通了这一点,王石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好!好一个‘威力超出预期’!”王石抚掌大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将军放心,老朽人老了,耳朵也背了,昨晚只听到窗外风声雨声,什么演习,一概不知。”
他这是在向玄武表明自己的态度。
玄武看着他,那张如岩石般冷峻的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王老,”玄武重新坐了下来,他看着王石,忽然话锋一转,“您是天海市收藏界的泰山北斗,见过的奇珍异宝无数。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东西。”
“将军请讲。”王石也坐了下来,他知道,正题现在才真正开始。
“旧纪元末期,‘天坠之灾’后,曾经流传过一些由神秘工匠打造的物品。”玄武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的秘密,“它们可能是一把生锈的铁剑,也可能是一只粗糙的陶碗。它们没有任何源质能量波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拥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不知道王老,在您这几十年的收藏生涯中,是否见过,或者听说过类似的东西?”
玄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石,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在试探。
他在试探王石,是否知道“辰光”的传说。
王石听到这话,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旧纪元末期的神秘物品?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自己经手过的数万件藏品。但无论他如何搜索,都找不到与玄武描述相符的东西。
那个时代,是人类最混乱、最黑暗的年代。能流传下来的东西本就稀少,大部分都是一些记录着绝望和痛苦的遗物。至于那种“化腐朽为神奇”的宝物,他闻所未闻。
如果真有那种东西,以它的特性,不可能在收藏界籍籍无名。
“将军所说的这种物品,老朽确实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王石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他看着玄武那略带失望的眼神,心中一动,补充道:“不过,虽然没见过那种‘古物’,但老朽最近,却有幸见识到了类似的……‘今物’。”
“哦?”玄武的兴趣立刻被提了起来。
王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站起身,走到茶室角落一个古朴的木架前,小心翼翼地从上面取下了一个长条形的锦盒。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缓缓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对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锈迹斑斑的……火钳。
正是李辰当初卖给他的那对。
玄武的目光,落在那对火钳上。以他S级的感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对火钳,就是两块普通的废铁,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但当他将注意力集中,试图去感知其更深层次的结构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感觉到了一种……“韵味”。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古朴而圆融的道韵,正从那两块废铁的每一个铁原子深处,散发出来。
那是一种……“坚固”与“掌控”的本源概念。
就好像,这对火钳,从它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它的“使命”,就是永恒地“夹住”东西。任何外力,都无法让它松开,除非是它的创造者,允许它松开。
这……这就是“辰光”的手笔!
和传说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对火钳……”玄武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是老朽此生做过的,最成功的一笔交易。”王石抚摸着火钳,眼中充满了痴迷和赞叹,“我花了五百万信用点,从一位年轻人手中,买下了它。”
“而这位年轻人,就是李先生。”
玄武彻底明白了。
李辰,就是当代的“辰光”。
而王石,虽然不知道“辰光”的传说,但他却通过自己的专业眼光,和与李辰的亲身接触,得出了与传说几乎一致的结论。
殊途同归。
“王老,这对火钳,对你很重要吧?”玄武看着王石那珍视的样子,问道。
“何止是重要。”王石苦笑道,“它现在,就是老朽的命根子。每日不抚摸它几个时辰,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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