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午后,蝉鸣声透过窗纱飘进殿内,像支细碎的小曲,却没冲淡半分空气中的沉郁。
羽弦走到软榻旁,将手中的密报轻轻放在卫蓁蓁面前的小几上:“蓁蓁,查清楚了,富察贵人出事,确实是皇后在背后安排的,曹琴默也帮着出了不少主意。”
卫蓁蓁坐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兰花纹刺绣。
闻言抬眼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早有预料的了然,语气里带着点感慨:“曹琴默跟着皇后,倒真是学了不少‘本事’,两人一样会算计,连害个人都能想这么隐蔽的法子。”
她早猜到皇后脱不了干系,却没料到曹琴默也掺了进来,轻声叹道,“看来曹琴默,为了在宫里站住脚,是真的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羽弦顺势在软榻边坐下,伸手替她把滑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才继续说道:“暗卫查到,那芙蓉香粉是皇后通过内务府的旧人送进延禧宫的,醉蝶花则是曹琴默借着‘宫里该添些花草’的由头,提议景仁宫花房统一给各宫送,其实只在延禧宫摆了很多。”
“她们俩一个在前头安排,一个在背后推,配合得倒默契,若不是我们仔细查,说不定真被她们蒙过去了。”
卫蓁蓁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了些,却还是忍不住担忧:“皇后明明被禁在景仁宫,还能拉着曹琴默折腾这么多事,可见她在宫里的势力还没散。”
羽弦反手握紧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安抚:“别太担心,我已经让暗卫多盯着景仁宫和启祥宫了,有动静会第一时间报过来。”
就在两人低声说着话时,寝殿外突然传来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
卫蓁蓁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整理着装。
她轻轻抚平褶皱,又理了理鬓边的珠花,确保仪容得体后,才快步走出寝殿接驾。
羽弦则站在她身侧,神色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无奈。
皇上的明黄色龙袍在阳光下格外耀眼,他缓步走来,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当目光落在卫蓁蓁身上时,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尤其是瞥见站在她身侧的羽弦时,眼中竟多了几分笃定。
卫蓁蓁按照宫规屈膝行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虚扶一下,语气平和:不必多礼。朕顺道过来看看,你近日身子可好?
谢皇上关怀,臣妾一切安好。
卫蓁蓁垂首应答,心中却泛起一丝异样——皇上今日的目光不似往常,竟在她和羽弦之间来回打量,那眼神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探究。
待宫人奉茶后,皇上忽然抬手:都退下吧。
羽弦随着众人躬身行礼,正要转身退向殿外,却听见皇上的声音再次响起:周宁海留下。
他脚步一顿,垂手退回殿柱旁,余光瞥见殿门缓缓合拢。
朱红宫门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殿内烛火噼啪作响,映得皇上眸色深沉如夜。
卫蓁蓁端起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青瓷盏沿与托盘相触,发出清脆的轻响。
听见皇上的话,她不禁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难不成皇上发现了她和羽弦的特殊关系?
还是察觉到了她并非真正的 “华妃”,知道了她的底细?
不论是哪一种,皇上单独留下他们两人,都让她感到一阵心慌,手心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羽弦也察觉到不对劲,悄悄往前站了半步,挡在卫蓁蓁身侧,眼神警惕地盯着皇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岂料,就在卫蓁蓁忐忑不安、几乎要开口试探时,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穿过她的腰间,将她拦腰抱起。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卫蓁蓁惊呼一声,身体出于惯性,下意识地伸手勾住了对方的脖子,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唔……” 腹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像是孩子在抗议这突如其来的晃动。
卫蓁蓁心中一紧,连忙抬手护住小腹,抬头准备怒目看向眼前的人,却在看清对方脸庞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眼前人眉眼如画,墨色的瞳孔宛若两枚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眼尾微挑的弧度带着她记忆里独有的散漫。
这张脸分明是萧逐渊的模样,连鼻梁上那颗浅褐色的小痣都分毫不差!
可此刻他身着绣金龙纹的玄色常服,玉冠束发,通身透着属于帝王的威仪。
“逐渊……” 卫蓁蓁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抬手,指尖轻轻抚摸上对方的脸颊,触感温热真实,不是幻觉。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问道:“你怎么变成皇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逐渊看着卫蓁蓁下意识护着小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连忙抬眼看向羽弦,寻求确认。
羽弦会意,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萧逐渊转身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将卫蓁蓁放在自己腿上,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怀里,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避免压迫到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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