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村口那棵老桃树下,人头攒动,空前热闹。
但凡在家的乡亲,无论男女老少,全往老桃树底下涌。
“柱子,柱子...”
杨雪莲、刘秀英,还有杨建国,一阵风似地冲到铁柱身边。
雪莲和秀英立刻围着铁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生怕他昨夜蹭破点皮,压根没留意一旁的白洁和白进。
杨建国两道目光却像刀子,狠狠剜了白洁一下,又瞪铁柱一眼:“你小子...咋又弄来个女的?”
杨雪莲心态已经放平,瞧见情郎身边又多出个女人,非但没酸,反倒庆幸这一家子人丁越来越兴旺。
“您、您好,我叫白洁,跟素华姐一个村的。”白洁连忙自我介绍。她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但看那关切的神情,必定都是跟铁柱顶亲近的。
她目光扫过杨雪莲还好,等落到刘秀英那丰腴饱满的身段上,心头竟没来由地涌起一丝羡慕。
铁柱笑着指指旁边的年轻人:“这小子是白洁姐的弟弟,白进。在镇上得罪了狠人,先到咱村避避风头...”
“没事儿,没事儿!”刘秀英嗓门洪亮,笑声爽朗,“我家屋子敞亮着呢,住得下!”
就在这时,白素华快步朝人群走来。许是刚被铁柱“救治”过,尽管身体无碍,走路的姿势却还带着点别扭。
几个上了年纪、经验老道的村里老汉,瞅着她那模样,心里不由暗暗掂量起周长河的分量。
能把婆娘弄成这副走路都吃力的样子...
这周长河,也算号是个人物...
若是此刻正看榜文的周长河知道老汉们这念头,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哎哟!洁妹妹...”在外人面前,白素华不敢和铁柱太亲热,她一眼都不看铁柱,径直牵住白洁的手。
“素华姐!”白洁也紧紧握住她的手,脸上满是激动。
“素华姐好。”白进也跟着招呼。
“哟,白进啊!你这长毛不能剪剪?跟个街溜子似的...”白素华还当白进是从前村里的小屁孩,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这白进,可不就是一直在城里当街溜子嘛!
“剪!回头就剪!我不混了...”白进脸上透着后怕,那惶惶不安的日子他是真受够了。
“素华嫂,”铁柱笑着开口,“他们姐弟俩眼下没落脚地,只能先住你家了。”
“成!有啥不成的!”白素华亲热地挽住白洁胳膊,“我家就我跟长河,空屋子多的是!你们安心住,爱住多久住多久。”
“谢谢素华姐!”白洁道过谢,又转向刘秀英,“这位姐姐的好意我记下了,只是我跟素华姐从小一块长大...”
“没事儿没事儿!以后都在一个村,串门说话的日子长着呢!”刘秀英笑得开心,心里却悄悄补充一句:“指不定还能挤一个被窝呢...”
几人正说着话,老桃树下骤然爆发出阵阵狂呼。
“操!十年贪八十来万...”
“我的山林补贴啊!全喂了这狗日的...”
“呸!活该蹲大牢!上回求他办个残疾证,硬要啃我五千块...”
绝大多数村民都为杨建军的落马拍手叫好。
可也有人,心思活络起来。
“当村长这么肥?我家全蛋还出去打啥工!”
“可不是!我儿子初中也念完了,我这就叫他回来,也去凑这个热闹...”
“我儿子还高中生呢!进厂子一月才挣三千,猴年马月能攒够八十万?我也喊他回来!”
豁着牙的李二奶突然尖声嚷道:“谁规定儿子才能当村长?我闺女也是念过书的!”
一旁的李老头苦笑:“老婆子,咱闺女嫁出桃源村都十来年,户口早迁走啦!没看告示上写着,得是本村户口才能选!”
铁柱听着这些七嘴八舌,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原以为自己给人看病、高价收药材,名声够响,乡亲们选他当村长该是顺理成章。
可等大伙儿发现当村长竟有这么大油水,心思立刻全转到家人、亲戚身上。
呵,果然...屠龙少年终成恶龙。许多人不是恨贪官,而是恨自己没坐上那个位子。
不只铁柱,杨雪莲和刘秀英听着村民议论,脸上也掠过苦涩。
刘秀英柔声开口:“柱子,饿坏了吧?走,回家,嫂子给你煮面吃。”
杨雪莲也接话:“柱子,甭听这些。咱把自己该做的做好,你一个正经大学生,准能选上。”
杨雪莲清楚,铁柱想建设家乡,村长这位置就是关键。坐上它,办事才更加方便。
“还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铁柱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滴水不进,揉着咕咕叫的肚子,嬉笑着跟上两女,朝刘秀英家走去。
至于白洁和白进,早被白素华领着往村西头家里去了。
刘秀英家围着两米多高的砖墙,厚重的铝合金大门哐当一声关上,院外所有的喧闹嘈杂瞬间被隔开,院里一片清静。
三奶吃过午饭,正在后院撒米喂鸡。铁柱熟门熟路,径直钻进灶房,等着她们下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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