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颤抖的双手下,废墟一寸寸褪去伪装,最终将深陷其中的三具躯体暴露在刺眼的晨光之下。
铁柱双臂呈保护姿态张开,将杨静姝和白素华死死地护在身下。他的后背几乎被一层厚厚的、暗红发黑的血痂与泥污覆盖,混杂着焦黑的木刺和尖锐的石砾碎片。
杨静姝与白素华同样惨烈。衣衫褴褛,裸露的肌肤上布满深可见骨的划伤、狰狞的焦痕和触目惊心的瘀青。鲜血浸透她们身下的泥土,每一次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都牵扯着那些可怕的伤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沉寂。
然而,与两女相比,铁柱的状况更是触目惊心!他面如金纸,胸腹处几道巨大的撕裂伤下,甚至隐约可见破碎脏器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蠕动。骨骼扭曲断裂的轮廓在皮肤下凸起,整个人如同被强行粘合起来的碎裂瓷器,仅靠着一股近乎非人的意志和体内那缕微乎其微的仙气,维系着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
“柱子…”
杨雪莲、刘秀英、白洁三女几乎是扑跪在废墟边缘,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们本能地伸出手,却在即将触碰到那残破躯体的瞬间,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那身躯脆弱得可怕,仿佛轻轻一碰,便会彻底崩解消散。
巨大的绝望瞬间将所有人刚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彻底浇灭。连杨忠顺、张铁根这等汉子,也脸色煞白,嘴唇哆嗦,手脚冰凉,茫然无措。
空气凝固,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粗重到令人窒息的喘息。
就在这绝望的深渊即将吞噬一切时,杨雪莲猛地抬起了头,泪水未干的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
“药!”她的声音尖锐得刺破死寂,“快!所有人!找药!这附近!只要是野生的草,像药的,全给我采过来!快!越多越好!”
这声嘶吼如同惊雷,炸醒了陷入悲恸的众人。
“对!柱子是神医!他能炼药救命!”白洁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同样嘶哑颤抖。
“动起来!三人一组,散开!快!”杨忠顺不愧是保安队长,瞬间压下悲痛,厉声指挥。
所有人瞬间化作疯魔,三三两两扑向四周的草丛、石缝、树根!不顾一切地翻找、抓扯、挖掘,用沾满泥土和鲜血的双手,将一切带着绿色的、或许能称为“草药”的东西拼命摘下。
“这有车前草!”
“止血的金毛狗脊!”
“艾叶!艾叶有用!”
“蒲公英、鸭跖草...管不了那么多了,拿着!”
“快!那边还有!”
呼喊声在山坡上此起彼伏,带着绝望中的孤注一掷。平日里被视作杂草的普通植物,此刻都成了救命的稻草。没有时间分辨,没有精力挑选,唯一的目标就是——将尽可能多的“绿意”堆到铁柱身边。
片刻功夫,一堆夹杂着泥土、根须、叶片,品质参差、种类杂乱的“药材”,被胡乱堆放在杨雪莲面前。
“柱子,药...药弄来了...你要...要怎么弄...”杨雪莲颤抖地抚摸着那堆混杂的植物,心悬到嗓子眼,手足无措。
铁柱炼化药材的法门,从不示人。包括最亲近的杨雪莲,都不知道如何操作。
铁柱虽不能言不能动,却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强行压榨玉芙蓉滋生的一丝仙气,瞳孔奋力地上下滚动,似在用眼神与众人交流。紧接着,那根沾满血污的手指,极其艰难地、微弱地动弹了一下。
“手指,柱子的手指动了!”刘秀英失声惊呼,“雪莲!柱子的手指很神奇,以前给我治病,就是靠这手指...”
杨雪莲来不及细想,猛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那堆“药材”中拣出几片车前草叶子,将它们轻轻地、极其轻柔地贴在铁柱那正在微弱动弹的指尖上。
所有人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几片小小的绿叶上,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一秒,两秒...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奇迹降临!
那几片绿叶,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生机,翠绿消退,光泽黯淡,水分瞬间抽干。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化作了如同在烈日下曝晒数日的枯槁残渣!
“吸进去了!柱子吸进去了!”白洁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卧槽,柱子牛逼...”张铁根激动得浑身肥肉都在震颤。
杨雪莲的心脏狂跳不止,她顾不得惊异,立刻又抓起一把不知名的野草,颤抖着,更加小心地覆盖在铁柱的指尖、掌心,甚至是那几处看起来不那么致命的伤口边缘。
同样的景象再次上演!新鲜的草药一旦接触到他身体的任何部位,便如同遭遇无形的焚烧,迅速脱水、变黄、枯萎、凋零,最终化为毫无生机的碎末!
此刻的铁柱,正在疯狂运转《芙蓉吞天诀》!药效艰难地转化成真气,渗入他那早已枯竭、濒临崩溃的身体深处。
随着炼化的真气缓慢积累,铁柱身体发生微不可察的变化。真气虽然不如仙气那般强大,无法瞬间治愈致命的创伤,却终于让他积攒起开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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