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稀薄，阳光刺破云层。
圣火殿广场，已是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不是天光，是真实的火焰。赤红火舌从殿宇四周喷涌，舔舐着天空，将整座山谷映成烧红的烙铁。空气在热浪中扭曲，即使隔着距离，铁柱三人皮肤也被炙烤得刺痛。
广场中央，粗木柴堆叠如山。干燥易燃，只等一点火星，就能成为圣火节最“盛大”的献礼。
刘阿贵领着六十名红衣男子，像条赤色怒蟒，扎入人群。红光映在他们亢奋的脸上，扭曲成狰狞。每个红衣人身后，都跟着或多或少的女人，如同刘阿杰身后的铁柱三人。
刘阿贵这批人还算“克制”，大多只带一两个女人。像刘阿杰带三个的，已是少数。而广场上早列队的红衣人，身后拖着四五个女人才是常态。十几个？二十几个？比比皆是。
这些女人大多垂着头，眼神死寂，被无形绳索牵着，踉跄跟在红衣男子身后。她们是“财产”，是“工具”，此刻更像一群待宰的牲口。
更扎眼的是，每一个红衣人手里，都紧紧攥着棒球棒大小的棍子。刘阿杰路上告诉过铁柱三人，这叫圣火棍。一人一棍，一棍对一“女”。棍子数量，就是他们身后女人的数量。
铁柱紧抓方瑶和刘秀英的手，能感受到她们身体的僵硬和细微颤抖。三人跟着刘阿杰，混在队伍末尾，低着头。目光扫过那些手持十几二十根圣火棍的红衣人，扫过他们身后密密麻麻、羔羊般的女人群，铁柱眼神瞬间冷如冰刃。
队伍在柴堆前站定。红衣男子约一百五十人，身后的女人挤挤挨挨，不下两千。人山人海，死寂无声。只有圣火殿火焰咆哮的爆裂声在空气里回荡。
“铛……”
震耳欲聋的铜锣声猛地炸响，盖过火焰。圣火殿巨门轰然洞开。一股更霸道、更灼热的气浪扑出。
盛装的阿离，在十余名红袍女侍簇拥下，缓步踏出。血红长裙翻涌着火焰图腾，行走间流光暗涌。乌发高盘，赤金火焰发簪刺目，眉心一点朱砂殷红如血。那张娇俏的脸，只剩冰冷的威仪。
陆明远、陆万龙如鹰犬肃立其后。陆明远阴鸷的目光扫过全场，在刘阿贵等人身上停顿，嘴角噙着嘲弄。陆万龙则贪婪地扫视红衣人身后的女人，眼神粘腻，搜寻着合意的猎物。
阿离在殿前高台上站定。红袍女侍雁翅排开。
“圣火燃，鸾族兴！”阿离声音清冷尖锐，“吉时已至，圣火节启......”
话音未落，双臂猛地向两侧一展。
“轰......”
熔金色气浪骤然自她周身爆发，下一瞬，一道凝练近乎发黑的猩红火线，无声撕裂空气，掠过人群头顶，狠狠扎入广场中央那座柴山核心。
“嘭......”
不是点燃，是爆炸！整座柴垛从核心爆开，狂暴猩红烈焰冲天而起，数丈直径的烈焰巨柱贯穿云霄。
猩红火柱喷涌的刹那，铁柱猛地感到一股灼热真气从篝火处扩散，瞬间贯通全场每个人的身体。
是火属性真气！阿离竟如此大方，将这么磅礴的真气分给所有人？连被抓来的女人也分到一丝。
真气磅礴，均分却稀薄。对铁柱如同隔靴搔痒，但对刘秀英、方瑶这些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却如滚烫岩浆灌入血管！她们身体剧震，第一次清晰“感觉”到力量的存在。
“呼啦——”
所有红衣男子，包括刘阿贵一行，像被无形巨手猛拽，齐刷刷朝阿离跪拜！头颅深埋，撞击地面发出沉闷闷响。脸上只剩下狂热的虔诚。
女人们的反应迟滞混乱。有人茫然于体内的异样，有人被粗暴扯倒呜咽，更多的只是麻木顺从，像被风吹倒的麦秆，僵硬矮身。
见铁柱三人还站着，刘阿杰急声低促：“夫人们，快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铁柱现在是女人身体，膝下无黄金。但也不跪这拐卖人口的祸首。只拉着刘秀英和方瑶蹲了下去。
“感......谢......族......长......赐......福......”
“圣......火......永......燃......！鸾......族......万......年......”
一百五十个嘶哑狂热的吼声汇成巨浪，在猩红火光与翻滚热浪中震荡，压过火焰咆哮。这是对力量的膜拜，更是对台上火焰女王的彻底臣服。
千人俯首，万棍低垂。力量、残酷统治与无声悲鸣，凝固成画。
高台上，阿离红唇微勾，享受震耳朝拜。
陆明远阴鸷脸上浮起得色。陆万龙目光，仍在女人堆里流连。
“起！”阿离清喝。人群缓缓起身。
“很好！”阿离目光扫过红衣众人，“今年又添五百族人。鸾族壮大，指日可待！”
她声音陡然拔高：“举起你们手中的圣火棍！接受圣火的恩赐！这是你们一年辛劳，应得的酬劳！”
“呼啦......呼啦......”
棍林竖起。那些环抱二三十根棍子的红衣人，双臂青筋暴起。
阿离双臂再次挥动，姿态优雅如控火之神。周身瞬间腾起凝练如液态的赤炎！纯粹火属性真气在她体表燃烧流淌，将她化作一尊燃烧的琉璃神像。
“咻咻咻……”
无数道猩红火光，骤然从她周身激射而出，密集如血色流星雨，划破映红的天空，拖着细长光尾，精准覆盖整个广场。
每一道猩红流光，都像长了眼睛，在数百根棍林中精准找到目标，无声无息，不容抗拒地没入棍身。
“嗡……”
所有圣火棍同时剧震，棍身扭曲符文亮起刺目猩芒。
瞬间！每一根棍子都化为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广场上，顷刻竖起一片跳动的猩红火林。
光芒将下方红衣男子狂热扭曲的脸映得如同恶鬼，也照亮女人惊恐麻木、被强光刺得紧闭双眼的惨白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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