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茂......忠行......”铁柱的声音带着困惑,“家主透露这些,想必有法子让岳母挣脱契约?”
司空无尘看向魂灯,浑浊双眼燃起一丝希望:“是有个法子,需要贺茂忠行同意,主动解除契约,再想法修复慧儿灵魂。而目前唯一的修复方式......是抽走她唯一血亲,青鸾的灵魂去填补......”
“这......”铁柱心神巨震!
原来如此!这才是司空无尘不让青鸾知道的原因。青鸾自幼无父无母,十分渴望亲情。若知牺牲自己能救母亲,她会毫不犹豫。
可司空无尘更了解司空慧。若她恢复清明,知道自己是用女儿灵魂修补的,不但不会感激,反而会恨他入骨。
“噗通!”司空无尘猛地跪地:“主上!这世上,有且只有您......能既救慧儿,又保青鸾无恙!”
“嗯?”铁柱疑云更重,伸手搀他。
司空无尘平复喘息,艰难道:“主上......老朽曾无意间从索家口中得知。安主母在息壤皇陵遭圣金仙气所伤,神魂受损,是您赠予圣土本源,才令她复原......”
“你是让我,也赠一道本源给岳母,修复残魂?”
“不不不!”司空无尘急忙摇头,“主上威能盖世,身怀本源之力,确是唯一能修复慧儿残魂的至宝。但问题是,慧儿的真灵被式神契约侵蚀二十余年,早已形如朽木傀儡。就算强灌仙气本源,她也只会变成一具没有情感的空壳!”
他枯槁的手指抚过那卷黑色卷轴:“此物名‘同心契’,是慧儿当年与千夜情浓时,以心血炼制的特殊卷轴。老朽苦思二十年,查阅无数典籍,结合式神契约特性,想到一个......或许可行的‘偷天换日’之法!”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请主上以无上修为,配合这‘同心契’......以及青鸾血脉之力为引,强行炼化青鸾部分灵魂,用以修补慧儿残魂!至于灵魂缺失的青鸾......恳请主上......赠与她一道仙气本源!”
“族长,你的意思是......”铁柱的脸色瞬间阴沉,周身气息无风自动,最后一丝酒气荡然无存,“要我亲手‘炼化’青鸾的部分灵魂,拿去修补她母亲?然后,再用一道本源补青鸾的缺?”
司空无尘被铁柱骤然爆发的威压震慑得呼吸停滞,枯瘦身体颤抖,眼中却燃烧着疯狂的执念:“主上息怒!老朽知道此法......残酷至极!无异于剜肉补疮!青鸾是老朽看着长大的心头肉!若有选择,老朽愿粉身碎骨替她承受!”
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地闷响:“可这是老朽唯一能找到的、能不彻底牺牲青鸾、同时保全她们母女的希望。司空家这些年与索家为敌,争的就是一道仙气本源,为青鸾修复残魂。”
“可老朽翻遍典籍,问遍故旧,这是......这是唯一能不彻底牺牲青鸾的前提下,同时保全她们母女的希望!这些年,司空家之所以一直与索家为敌,为的就是得到一道仙气本源,用于修复青鸾魂魄。”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铁柱:“慧儿残魂被契约侵蚀太久,如同朽木!单靠仙气本源,只会造出空壳!唯有以血脉至亲的灵魂碎片为引,配合这蕴含她与千夜生命情感的‘同心契’,才能唤醒她湮灭的灵性,修魂而不伤神!”
铁柱沉默了。不是他不够爱司空青鸾,舍不得仙子残魂。而是这残魂是玉芙仙子的,九魂集齐之日,安诺、青鸾体内的残魂必被抽走融合成玉芙仙子灵魂。那时两女就将成为魂魄残缺的躯壳!
司空无尘不知其中缘由,再次叩首:“老朽知道让主上割舍本源不该。但只要救活慧儿,主上便能真正掌控所有阴阳师!”
“哦?”铁柱目光微动,“你且说说。”
“慧儿的丈夫、青鸾的父亲——贺茂千夜,正是当代家主贺茂忠行的亲儿子!忠行爱子如命,对慧儿也颇为喜爱。当年将她契约成式神,实属无奈。若能救活慧儿,那老头子,定会对主上感恩戴德!”
“不行!”铁柱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司空家主!这些秘辛,绝不能让青鸾知晓!我会想法子救岳母,但......绝不牺牲青鸾......”
司空无尘身躯剧震,跪伏的身影更加佝偻。他抬起头,脸上交织着绝望、不甘,还有一丝恐惧:“主上!老朽明白此法骇人......近乎魔道!可慧儿的残魂在契约下日渐消磨,魂灯光芒愈发微弱......当初派她去蜗国的是老朽。她受的苦,都是老朽强加的......老朽,不想她就此香消玉殒......”
铁柱再次陷入沉默。司空无尘的“偷天换日”,伤的是青鸾。可若不救丈母娘......日后被青鸾知晓,恐怕......
“哎,等到蜗国再说吧。”铁柱低叹一声,伸手接过魂灯与同心契,收好,起身走向隔壁洞房。
这......
蜗国一行......
愈发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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