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沈砚秋的意识才从一片混沌中缓缓抽离。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线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适应了片刻才看清周遭景象——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的青草地中,草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与不知名野花的芬芳。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浑身却像散了架般酸痛无力,尤其是摔断的左腿,稍一用力便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忍着疼痛,缓缓低下头,目光紧张地落在自己的双腿上。脑海中不断闪过坠落悬崖的画面,本以为会看到血肉模糊、骨骼错位的惨状,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原本断裂的腿骨竟然已经完美接好,皮肤表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连淤青都消散了大半。
尽管伤口深处仍隐隐作痛,但与坠落时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相比,已经算是微不足道。他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又试探着弯曲膝盖,发现虽然有些僵硬滞涩,但确实能够正常伸展,甚至能轻轻着地支撑起部分体重。这样的恢复速度,简直违背常理,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砚秋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那悬崖足有十丈之高,底下遍布乱石,按照常理来说,即使侥幸保住性命,也必定会筋骨断裂、重伤垂危,甚至可能终身残废。可如今,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施了某种神奇的法术一般,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恢复着生机。
他撑着草地慢慢坐直身体,环顾四周试图寻找线索。悬崖底部一片荒芜,除了脚下这片青草地和几块布满青苔的突兀岩石外,便只有远处潺潺流淌的溪流声,别无他物能解释这离奇的恢复。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颈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那枚祖传的墨玉坠还在微微发烫,表面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绿光,如同有生命般流转。这枚玉佩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普通无奇,他从小戴到大,只当是个普通的护身符,却从未想过它竟隐藏着如此神奇的力量。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墨玉坠,指尖刚一触及,绿光便陡然浓郁了几分,一股温暖的暖流从玉佩中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淌到全身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原本酸痛的肌肉瞬间变得舒畅,断裂处的隐痛也在暖流的滋养下渐渐消散。他惊喜地环顾四周,发现身旁散落的几根枯草根,在墨玉坠绿光的持续照耀下,竟然慢慢舒展蜷缩的根须,顶端冒出了一丝嫩绿的芽尖,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这玉坠竟然既能治愈伤势,还能催发生机!沈砚秋心中狂喜,握着玉佩的手指微微收紧。他猛地想起昏迷前赤鳞蛇追来的凶险场景,连忙低头摸了摸腰间的粗布囊,触到里面硬实的百年老参时,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警惕地站起身环顾四周,山谷中静悄悄的,没有发现赤鳞蛇的踪迹,想必是被墨玉坠散发的绿光吓跑了。
他扶着身旁的岩石,慢慢站稳身体,活动了一下筋骨,虽然还有些虚弱乏力,但已无大碍。落魂涧素来以凶险闻名,他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赶回家给母亲治病。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循着溪流的声音,沿着悬崖底部一条狭窄的小路慢慢向外走去,脚步虽有些蹒跚,却充满了急切。
路上,他不时用手触摸颈间的墨玉坠,让暖流持续滋养身体,恢复体力。沿途的草丛中,他发现了几株被绿光照射后焕发生机的灵草——叶片翠绿欲滴,灵气隐隐。他认出其中有止血的凝血草和解毒的清根草,连忙从布囊里掏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灵草连根挖起,用湿润的泥土包裹好放进布囊,心想这些灵草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处。
山路崎岖难行,沈砚秋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才终于走出了阴森的落魂涧,远远看到了青牛村熟悉的轮廓。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幕如同墨汁般泼洒开来,村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家窗户里还亮着微弱的煤油灯光,如同黑暗中的星辰。他加快脚步向家里赶去,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牵挂与急切,恨不得立刻飞到母亲身边。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一股熟悉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快步走进里屋,看到母亲李氏还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一些。他心中一松,连忙从布囊里取出百年老参,按照镇上郎中说的方法,用小刀切下薄薄的一片,放进陶罐里加水煮成汤药。火苗跳动间,参香渐渐弥漫开来,他守在灶台边,时不时搅拌一下汤药,眼神中满是期盼。汤药煮好后,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用勺子舀起温热的汤药,一点点喂到她嘴里。
温热的参汤下肚后,李氏苍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红润起来,原本急促的咳嗽也慢慢停止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从模糊到清晰,看到床边的儿子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惊喜与感激:砚秋,你...你真的平安回来了?还找到了百年老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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