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青云宗收徒考核还有十日,青风镇的清晨已透着几分热闹。沈砚秋与秦风暂住在镇子西头的小院里,院外老槐树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空气里弥漫着隔壁包子铺飘来的麦香。两人约定在此休整,待沈砚秋采购些基础符箓与疗伤丹药,便一同前往太南山参加考核。这日天刚蒙蒙亮,沈砚秋便背着装满灵草的竹篓去了“聚灵堂”药铺,将昨日在后山采摘的“凝露草”“止血藤”卖给了掌柜,换得三枚沉甸甸的铜钱和一小袋碎银子。刚踏出药铺门槛,便见赵虎急匆匆从街对面的迎客楼赶来,他脚步踉跄,青色道袍的下摆沾着尘土,神色比往日凝重了许多,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沈兄弟,可算找到你了!商队今日需紧急启程前往邻镇送货,可断魂崖一带近来不太平,常有马贼出没,我担心护卫人手不足,你可否随队同行帮忙照看一二?事后我多付你两枚铜钱,再赠你一瓶下品凝气丹,权当辛苦费。”
沈砚秋心中一动,想起上月自己初到青风镇时,囊中羞涩买不起修炼资源,是赵虎主动赠了他两枚下品灵石,还耐心讲解修仙界的基本常识,提点他哪些灵草值钱、哪些妖兽危险。这份恩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此刻见赵虎焦急,当即点头应下:“赵仙长客气了,你此前帮过我不少,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他匆匆与赵虎约定在镇口集结,便转身快步返回小院。秦风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擦拭砍柴刀,见他回来,抬头问道:“药草卖得顺利?”“嗯,换了些钱。”沈砚秋将铜钱收好,简单告知秦风此行缘由,又叮嘱道:“我随赵虎的商队去趟邻镇,最多明日便回,你守好小院,别轻易外出,若有异常记得先找药铺的王掌柜帮忙。”秦风点头应下,沈砚秋这才背着布囊赶往镇口,与赵虎汇合后一同向商队集结地走去。
商队集结在镇外的官道旁,一行二十余人,赶着十三匹双峰骆驼,骆驼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货箱,里面装满了青风镇特产的云锦布匹、青花瓷瓶与云雾茶叶。赵虎一身崭新的青色道袍,腰间束着宽腰带,背负一柄三尺长剑,剑鞘上镶嵌着细碎的铜钉,腰间悬挂的下品灵石袋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偶尔闪过莹白微光。他站在队伍最前方,正低声叮嘱护卫们注意事项,神色严肃。沈砚秋混在八个凡人护卫中,手里攥着一柄磨得发亮的砍柴刀,刀身映出他略显紧张的脸庞。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将《青元秘要》的灵气运转法门在心中过了一遍,确保遇到危险时能第一时间调动灵气,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断魂崖的凶险他早有耳闻,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推辞。
队伍迎着朝阳出发,行至正午时分,终于进入断魂崖地界。此处山势愈发险峻,两侧的悬崖如被巨斧劈砍过一般,岩壁陡峭光滑,布满了深褐色的裂痕,偶尔有几株顽强的迎客松从石缝中探出枝干,在风中摇摇欲坠。中间仅一条丈余宽的土路蜿蜒向前,路面坑洼不平,布满了碎石与马蹄印。崖下云雾缭绕,白茫茫一片,深不见底,仿佛择人而噬的巨兽。呼啸的山风穿过狭窄的峡谷,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冤魂的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护卫们脸上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都打起精神来!眼睛看仔细了!”赵虎停下脚步,高声提醒道,声音在峡谷中回荡,“这地方最容易藏人,尤其是两侧的岩石后面,仔细观察四周动静,发现异常立刻示警!”他手按剑柄,周身灵气微微波动,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话音刚落,两侧崖壁突然传来三声尖锐的“呼哨”声,如同信号一般,紧接着,二十多个手持砍刀、腰挎弯刀的马贼从岩石后窜出,他们个个头戴黑色头巾,脸上蒙着麻布,只露出一双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手中的砍刀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瞬间将商队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为首的马贼首领向前踏出一步,他身材魁梧,比常人高出半个头,肩膀宽阔,手臂上肌肉虬结,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眼角延伸至下颌,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手中一柄鬼头刀足有三尺长,刀背上布满了倒刺,“识相的就把骆驼上的货物留下,再交出身上的钱财,老子可以饶你们一条狗命!若是敢反抗,休怪老子刀下无情!”他说话时唾沫横飞,语气嚣张跋扈,眼神扫过商队众人,充满了不屑与贪婪。
商队的护卫们虽多是凡人,但常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风浪,纷纷抄起手中的扁担、短棍与铁叉,摆出防御姿态,眼神中虽有惧意,却没有退缩。赵虎向前一步,将商队众人护在身后,右手猛地抽出长剑,“呛啷”一声,剑刃出鞘,一道微弱的剑气萦绕在剑尖,带着几分凌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你们就不怕官府派兵缉拿吗?我劝你们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他刻意释放出炼气三层的威压,试图震慑住这些马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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