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狂咽口水的赵满堂,终于忍不住了,搓着手凑近一步,小声哀求:“川哥……这肉看着真香啊……那个……给我留一小口尝尝呗?就一小口!我保证不贪!”
“想得美!”迟闲川立刻像护食的猫一样侧过身,用胳膊挡住食盒,警惕地瞪了赵满堂一眼,“陆教授给我带的!没你的份儿!边儿去!”那副模样,仿佛守护着稀世珍宝。
陆凭舟看着眼前这“护食”与“讨食”的一幕,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直。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自己的厢房,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融入了月涧观宁静而温暖的暮色里。院子里,只剩下红烧肉浓郁的香气,迟闲川满足的咀嚼声,以及赵满堂不甘心的哀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烟火气十足又带着几分温馨的画面。
清晨,月涧观后院厨房。
薄雾尚未完全散尽,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湿气,丝丝缕缕地从敞开的木窗缝隙中渗入。厨房里弥漫着柴火灶特有的烟火气,混合着蒸腾的米香、豆浆的醇厚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清香。灶膛里,余烬闪烁着暗红的光,大铁锅里煮着的豆浆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氤氲的热气袅袅上升,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形成朦胧的光柱。
迟闲川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布鞋慢悠悠地晃进厨房。他昨晚似乎睡得不太好,眼下带着点淡淡的青影,微长的黑发随意地扎了个小揪,几缕碎发不羁地垂在额前和颈侧,衬得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在晨光中更显慵懒。
厨房里只有一个人。
陆凭舟背对着门口,站在灶台前。他穿着熨帖的白色棉质衬衫和剪裁合体的浅灰色休闲裤,袖子一丝不苟地挽至手肘,露出线条流畅、肤色冷白的小臂。晨光透过窗棂,柔和地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侧影,肩宽腰窄,气质清冷矜贵,与这充满烟火气的厨房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他手里拿着一个粗陶糖罐,正专注地往面前一个粗瓷大碗里加糖。碗里是刚盛出来、还冒着滚滚热气的豆浆。他的动作很慢,很稳,带着一种近乎实验室操作般的精确感——一勺、两勺、三勺……晶莹的白糖颗粒如同细雪般纷纷扬扬地落入乳白色的豆浆中,很快在表面堆积起一层厚厚的、几乎看不见液体的白色小山。
迟闲川看得目瞪口呆,睡意瞬间跑了大半。他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忍不住出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满堂他们呢?这早饭……是你做的?”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教授,居然会下厨?
陆凭舟闻声回头,看到是他,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在豆浆里堆糖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放下糖罐,拿起勺子开始搅拌那碗几乎变成糖浆的混合物,动作依旧不疾不徐:“赵满堂还没醒。刘道长和张道长在前院大殿,正带着几位早来的善信做早课诵经。”他顿了顿,补充道,“观里香火越来越好了,善信们来得早。”他端起那碗搅拌得几乎粘稠的“糖浆”,走到靠窗的木桌旁坐下,示意迟闲川也坐,“早饭是刘道长做的,我只负责盛豆浆。”
“哦……”迟闲川应了一声,在陆凭舟对面坐下。桌上摆着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白面大肉包,一碟腌萝卜,还有两碗清粥。
他拿起一个包子,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是啊,托姜凯那小子在网上发帖吹嘘的福,咱们这月涧观都快成网红打卡点了。也是时候把祖师爷的金身安排上了,就是清净日子一去不复返咯。”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陆凭舟手里那碗颜色诡异、粘稠度惊人的“豆浆”。
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调侃道:“陆教授,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你这体质……怕不是糖做的吧?加这么多糖,齁不死你?真不怕得蛀牙?还是说……”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促狭,“陆教授其实有颗不为人知的少女心?”
陆凭舟这才停下搅拌的动作,仿佛没听见后半句的调侃。他端起碗,凑到唇边,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舒展了一丝,似乎还算满意。
他放下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看向迟闲川,语气带着他一贯的严谨和理所当然,仿佛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我每年都会定期去京市大学附属医院口腔科做全面检查和洁牙,口腔健康状况良好。糖分摄入只要控制在每日推荐摄入量的合理范围内,并保持良好的口腔卫生习惯,并不会必然导致龋齿。而且,”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学术探讨的意味:“糖分是大脑活动的主要能量来源之一。适当的糖分摄入有助于缓解疲劳,维持血糖稳定,从而保持大脑的清醒和高效运转。这对于需要高度专注力的工作,比如手术或研究,是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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