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绝壁蛰伏,窥伺良机
黑风隘后方绝壁平台,如同鹰巢般悬于千仞之上,俯瞰着下方邪气弥漫的山谷。三日之期,首日便在一种极度压抑的寂静中缓缓流逝。日头由东升至中天,再缓缓西斜,最终沉入远山之后,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幔帐,笼罩了整片山峦。
平台之上,妙光王佛始终静坐于中央,双眸微阖,气息与周遭山岩清风融为一体。他并未再次深入地脉探查,以免打草惊蛇,而是将神识化作无数细不可察的丝线,如同蛛网般轻柔地覆盖着整个山谷,尤其是那邪气源头的山洞入口。他感知着那里每一丝能量的细微波动,守卫换防时气息的衔接,甚至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邪力流转的韵律。这是一种极致的耐心与掌控,如同老练的猎手,在猎物巢穴外屏息凝神,等待其露出破绽的瞬间。
净念则伏于平台边缘,身形被阴影与藤蔓完美遮掩,仅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住下方。他凭借过人的目力与记忆力,将山谷中邪徒的巡逻路线、哨位分布、换防间隔、甚至那些头目模样之人的活动规律,一一刻入脑海。他注意到,白日里邪徒活动相对频繁,尤其是那山洞入口处,时有背负矿石或抬着密封箱笼的苦力进出,由紫袍小头目厉声催促。而入夜之后,山谷中的明哨虽未减少,但暗哨似乎有所调整,巡逻队的频率也略有下降,只是那山洞入口处的守卫反而增加了两人,且气息更为凝练,显然是最核心的防御力量。
“老师,”趁着一队巡逻兵远去的间隙,净念压低声音,以气传音道,“白日山洞有物资运入,似是布阵所需。夜间守卫外松内紧,洞口尤为森严。西南角靠近崖壁处,有一片乱石堆,巡逻队经过时视线有死角,持续时间约三息。或可利用。”
妙光王佛并未睁眼,神识却已将净念所述与自身感知相互印证,微微颔首:“西南乱石堆,确有一隙。然洞口禁制浑然一体,气机牵引,强行靠近,必被察觉。需待其内部能量运转加剧,禁制自成波动时,方有可乘之机。”
他停顿片刻,继续道:“那邪阵抽取地脉之力,有其韵律。白日平稳,入夜渐强,子时前后达一峰值,而后稍缓,至黎明前再度攀升。三日后行动,时机拿捏,至关重要。”
净念凛然受教,心中对老师的感知力与推算之能钦佩不已。他更加专注地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夜色渐深,山谷中燃起零星篝火,映照出邪徒们影影绰绰的身影,空气中那股阴冷邪气也随之愈发浓郁,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触手在黑暗中蠕动。
南线:险境转移,仁心不泯
与此同时,苍莽山南麓,那处已然暴露的溪畔山洞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
净言背靠冰冷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方才击退三名邪徒的搏杀,虽时间短暂,却耗尽了他大半心力与体力。手臂上的伤口在绿叶玉佩散发的生机之力滋养下已止血收口,但内心的惊悸与后怕却难以平复。行踪暴露,此地绝不可再留!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强撑着疲惫的身躯,立刻行动起来。首先仔细检查了净坚的状况,万幸的是,净坚并未受到波及,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的修复状态,呼吸虽微弱却平稳,胸口那枚玉佩温光流转,持续滋养着他的心脉。
“师兄,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净言对着昏迷的净坚低声说了一句,仿佛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告知师兄接下来的艰难。
他迅速收拾好仅存的药材、干粮和清水,将最重要的药囊和盛有参片的玉盒贴身藏好。然后,他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净坚小心翼翼地背负到自己并不算宽阔的背上。净坚身材魁梧,即使重伤虚弱,体重依旧不轻,压得净言一个踉跄,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准备好的结实布带将净坚牢牢固定在自己背上。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短暂提供庇护的山洞,毅然决然地迈步而出,投身于浓重的夜色山林之中。
夜间的山路,远比白日更难行。脚下是凹凸不平的碎石和盘根错节的树根,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仅有微弱星辉透过浓密树冠洒下零星光点。净言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着,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不敢走现成的小径,只能凭借往日采药时对山势的印象,认准南方,朝着更深、更偏僻的群山腹地摸索前行。
背上的重量越来越沉,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头。腿部肌肉因过度劳累而剧烈颤抖,有好几次,他险些被突出的树根绊倒,都险之又险地用手撑住地面,才避免两人一起摔下山崖。但他始终紧咬着牙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带师兄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绝不能停下!
他不敢生火,怕光亮引来追兵。耳朵竖得老高,警惕地捕捉着山林中的任何一丝异响——夜枭的啼叫、野鼠窜过草丛的悉索声、甚至是风吹过树叶的呜咽,都让他心惊肉跳,生怕是邪徒追踪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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